幸好沒看上,否則還不知如今要如何收場。
郭四郎束手聽訓,心中卻另有想法。
好在之前去求了謝文喆,謝相辦事果然靠譜,想必今日田家的拒婚便是謝相的手筆……他在心中慶幸不已,然而當著郭振海的面還是眼觀鼻鼻觀心,努力做出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。
郭振海拿兒子撒了氣,此時火氣稍降,人也冷靜了下來。
他心中知道此事也怪不得郭四郎,又想起這個兒子對他提出的拉攏張家軍共同對付謝文喆的建議,到底還是嘆了一口氣。
也怪他曾經將自己的這個庶子打壓的太狠,如今他要功名沒功名,要產業沒產業,便是蒙蔭的職缺也被哥哥們占了去,的確是不好與高門大戶的女子結親。
「算了,你的親事先放一放吧。」
郭四郎如蒙大赦,邁步正要離開,又聽郭振海道:「回去將你屋裡的女人處理一下,如今也到了說親的要緊時候,總不能讓好人家的小姐一進門就為你養著庶子庶女。叫人知道了,倒要說咱們郭家家風不正。」
這話好似一盆冰水從郭四郎頭頂澆下。
麗娘已有近八個月的身孕,此時說不要庶出的孩子,難道是要麗娘一屍兩命嗎?
郭四郎不敢深想,也不敢反駁。
這些年來的經歷叫他深知自己父親的性格,素來是獨斷專行剛愎自用,半分也聽不得別人的意見的,此時若與他爭論,自己只有吃虧的份。
如今只好先應下來,在求著謝相想辦法……
「是,」郭四郎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來:「兒子知道了。」
郭振海似是有些意外,抬頭看了郭四郎一眼。
他原以為四兒子且要在這件事上與他爭論一下,畢竟這個兒子還曾經因為女人頂撞過他,也曾被行了家法還是不肯鬆口供出那個花樓里的女人……誰之如今答應的如此痛快。
想必是日子久了,新鮮勁而過去了。
無論如何,兒子這般聽話,郭振海還是挺高興的。
他破天荒的給了郭四郎一絲笑模樣:「你既是如此懂事,也不枉我對你寄以厚望。回去後好好讀書,來年科舉,你便去試試吧。」
郭四郎心中苦澀,父親這是要他用妻兒的命換一個考取功名的機會。
曾幾何時,他也指望著能用科舉扭轉自己的命運,讓自己堂堂正正的有官做,有俸祿拿,不必在嫡母手下討生活。
然而剛燃起的希望,在被郭振海抽了卷子的時候灰飛煙滅。
而今,連謝文喆都肯伸手來拉他一把的時候,自己的親生父親卻扔肆無顧忌的作踐著他,仿佛自己就是在他腳邊的一條狗,煩了踢兩腳出氣,高興了給點殘羹剩飯,還要看著自己搖尾乞憐,咬死唯一溫暖過自己的夥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