康和安居高臨下,冷冷的看著曲炳君的睡臉,伸出手來在讓面頰上拍的啪啪作響,口中聲音卻十分溫柔:「君上,君上快醒醒……」
曲炳君只是輕輕皺了眉,眼珠在眼皮下轉動,卻並沒有轉醒的跡象。
康和安忍不住拍得更大力了些,直將曲炳君一邊面頰拍的泛起了紅。
他還待要換一邊接著打,卻聽方才的小內侍敲門:「康總管,水和帕子拿來了。」
康和安暗嘆了一聲,也只好收了手,將冰涼的帕子覆在了曲炳君的臉上。
曲炳君打了一個激靈,慢慢睜開了眼睛。
然而他神智似乎還是有些昏沉,見了康和安的臉,一時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,口中呢喃到:「和勇……」
康和安表情不變,將帕子展開了蓋住曲炳君的臉,順便蓋住了那雙盯著自己的眼睛,小聲對他說道:「君上快起吧,今日是上早朝的日子了。」
曲炳君遲鈍了得有一炷香的時候,這才伸手扯下了臉上的帕子,似乎終於清醒了,坐起身來打了個哈欠,冷著臉道:「今日叫他們散朝便是了,這種小事也要叫我起來嗎?」
康和安在一旁束手說道:「奴才已經去前殿說過了,奈何今日郭宰相執意要叫君上去上朝,如今前面的大殿內跪了一片,奴才勸了他們也不肯起來,逼得沒有辦法,只好來叫起君上。」
曲炳君被打斷了美夢,如今正是一肚子的起床氣,聽了康和安這話,不禁冷笑兩聲:「那我倒是要去瞧瞧,這郭振海到底有什麼要緊事!」
口中這樣說,曲炳君卻不緊不慢的洗漱了半個時辰,待到蒞臨早朝的時候,郭振海已經跪的感覺不到自己的腿了。
他本以為曲王來了會叫諸位大臣們都平身,這才跪在這裡表示自己的決心,誰知曲炳君被打斷了康和勇的入夢,此時正是攜著萬鈞怒氣,當即也不叫起,就只問跪著的右相郭振海:「寡人為國殫精竭慮,昨夜至三更才眠,今早夢中驚醒,聽聞郭宰相有本要奏?倒叫寡人好奇,到底是何等大事,竟讓一國太宰如此慌急?」
郭振海心中一凜,已然知道自己逼著曲王上朝的行為已經徹底惹怒了他,一時間也頗為惶恐。
然而劍在弦上,不得不發,眼下只盼著他彈劾左相之後能將君上的怒火全部轉移去謝文喆身上。
「臣有本奏!」郭振海一咬牙,朗聲道:「太宰左僕射謝文喆,壞國家律法,實乃大不敬之罪!臣請以國法論處!
此話一出,朝堂上當時就炸開了鍋,眾朝臣都交頭接耳。
「郭相這話沒頭沒尾的,大不敬的罪名也是能順便說的麼?」
「郭相此言必有他的道理,若謝相當真清白,就該在這朝中與郭相辯一辯才好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