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時間,有指責郭振海胡言亂語的,有說謝文喆的確過分的,大殿中熱鬧的的仿佛市井一般。
趁此機會,郭振海偷眼去看謝文喆,卻見謝文喆只是手持笏板,靜靜地站在原地。
郭振海一時不知為何謝文喆既不見慌亂,又不出言反駁,按理說,聽了他的指控,便是再冷靜也該有些反應才是……
除非!除非謝文喆早就知道今日自己要彈劾他!
郭振海瞬間明白了,曲王並非沒看到自己的奏摺!他不僅看了,而且還給謝文喆看了!所以謝文喆對此早有準備,方能這般淡然!
這廝定是覺得曲王會保著他了!
想到這裡,郭振海又轉回頭想看看曲王的表情,卻聽朝堂中有人大聲道:「啟稟君上,臣有話說!」
郭振海此時心如亂麻,聽得有人說話,條件反射般的看向謝文喆,卻見謝文喆比之方才動也未動,這話顯然不是他說的。
說話的人是吏部尚書田宇,他是朝中公認的純臣,通常說話公正,並無偏袒。
郭振海間說話的人是他,也略微覺得心安,之前他要與田家聯姻,田家拒絕的乾脆,而今想必也不會被那謝文喆拉攏才是。
卻聽那田宇問道:「郭相口稱謝相乃是反了大不敬之罪,不知有何證據?」
郭振海腦子轉的飛快,眼下曲王定是偏向謝文喆的了,但他也並未沒有一戰之力!
他在曲炳君手下為官多年,最是知道這位曲王有何忌憚,而今不如就藉此機會挑撥一番,叫曲王對謝文喆起懷疑之心!
「君上,左相謝文喆動輒拿出八十萬兩文銀賑濟國庫,此乃大逆之舉!普天之下,只有為君王者才可如此行事,為臣者萬萬沒有私授國庫的道理!是以謝文喆此舉明為忠心,暗為僭越!實該以謀逆罪名處置!」
這一番話說的有理有據,頓時叫南川黨徒冷汗涔涔。眾人面面相覷了一會兒,便都把目光投在謝文喆身上,指望著他能開口說句話為自己辯白,偏謝文喆此時仿佛是聾了,神色如常,卻動也不動。
這就叫人疑惑了,這舉動完全不像是左相平日的樣子,在南川黨人心目中,謝文喆精於算計,一副口舌便是死人也說的活,怎的今日竟三緘其口?
正在惶急,忽聽有人冷笑出聲:「郭相真乃賢才,羅織罪名更是一把好手!」曲炳君拍了拍手,又道:「那按照郭相的意思,謝卿捐銀八十萬兩該算是僭越之罪大不敬,那寡人允准了此事,豈非共謀?」
聽了這話,之前南川黨的擔憂緊張就似霧氣一般散了個乾淨。就算罪名再駭人聽聞,但只要君上不怪罪,那謝相定會安然無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