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文喆笑著接過張野手中的衣服,調侃道:「阿野倒是賢惠的緊,如此看來,可真是越來越有賢內助的樣子了。」
說著又將手中的禮單一股腦的塞給了張野:「既然如此,不如就叫阿野替相公我管管帳吧,你看這是什麼?
張野翻看著這厚厚的一沓的禮單,眉頭漸漸地蹙了起來,抬頭問道:「這些上面都是些金銀之類貴重的物什,若單一張也就罷了,這許多張未免也太貴重了些,都是哪裡來的?」
謝文喆此時正在屏風後換衣服,聽了這話,探出個腦袋來道:「這些都是我收來的孝敬,怎麼樣,可觀吧!」
張野奇怪道:「你這又是坑了誰了?怎的這些人要平白送你這樣厚的禮?」
謝文喆此時換好一身紫色錦袍,散了頭髮隨意地紮成一束馬尾,施施然自屏風後走出來笑道:「他們不過是想散財保命罷了,眼下我若不收這孝敬,只怕朝中泰半的人都要慌的睡不著了!」
說罷,謝文喆只往太師椅上歪歪一座,眉飛色舞的將今日朝堂上發生的事情講給張野聽。
「……今日那郭振海著實是倔強,當著滿朝文武的面要曲炳君念名冊,你是沒看到,當時曲炳君臉都綠了,若不是我為他求情,只怕當朝右相要在那大殿上跪到天荒地老去呢……」
張野這些日子被郭振海以結盟為藉口煩的不行,此時聽了他的名字就皺起了眉頭來:「你倒是好心,怎麼反倒為他求起情來了?」
謝文喆翹了個二郎腿笑嘻嘻道:「你當我願意?只是你也知道,曲炳君此人最是多疑,自己篡位做了個國君,便瞅誰都不像好人了。」他又晃了晃腳,又道:「到底是在前朝被曲興王壓制了許多年,也沒個人教他如何做個君主,早年不知從誰那兒學了點半吊子的制衡之術,這下可算的如獲至寶,若這朝堂上沒有兩個大臣互相掐架,他便覺得自己這個曲王是白當了。」
張野看著他調侃曲炳君的得意樣子,心下只覺得他的阿喆真是聰明又可愛,忍不住就想叫他再得意一點,於是接口道:「所以你不僅沒有藉機打壓郭振海,反而還替他求了情?」
「自然是要求情的,反正我求不求情曲炳君都不會一下摁死右相來讓我一家獨大,不如就做個樣子,體現一下我的宰相肚子裡能撐船。」謝文喆笑道:「說起來要是真的哪一天郭振海倒了台,只怕曲炳君就要掉過頭來打擊我了,所以此時還是讓郭振海老實的占著右相的坑吧!」
張野笑嘆了一聲:「你可不知道,郭振海這些日子三番兩次的來找我,盼著要與我聯名上書彈劾你呢!」
謝文喆嗤笑:「讓他蹦噠些日子吧!如今眼見著曲炳君沉迷煉丹,政事上竟然漸漸地撒了手。如今什麼摺子可呈於君什麼摺子要被壓下,已然是我可以控制大半的了。如此下去,想必有朝一日,便是曲王發的聖旨也要由我來決定,到那時,郭振海自然是沒了作用,也沒有必要再留著他了。
張野聽他說的開心,可是心裡也知道,若想走到這一步,就要讓那曲炳君淪為一個傀儡君主,然而曲炳君並非一個幼稚孩童,他既是嘗到了權利的滋味,又怎會甘心大權旁落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