於是正月將盡的時候,郭振海又一次跪在了曲炳君的殿外求見。
曲炳君原是懶得見他,還是國師逍遙真人勸了幾句,這才叫右相得以面君。
郭振海見了曲王就哭了,口中哀聲道:「老臣求君上作主啊!」
曲炳君瞧著郭振海肥壯的身子跪叩的樣子就一陣厭煩,然而今日有史官在側,他也不得不表現出一點君王風範來。
「郭相起來說話吧!有何委屈,與寡人說說吧!」
郭振海費力的從地上站起身來,哭訴道:「君上!謝文喆得了君上旨意徹查貪污,實則卻是以權謀私清除異己,許多與他政見不同的大人都已被他陷害入獄,還望君上做主!」
「竟有此事?」曲炳君顯然也有些出乎意料的樣子。
他之前許了謝文喆清查貪官污吏的權利,是因為謝文喆向他獻策,說眼下要彌補國庫虧空,便要從貪官下手,將貪官的家財盡數查抄入庫,方能有餘力建起玉石丹房來。
曲炳君當時亦覺得這個辦法好的很,一來可以肅清官場不良之風,二來可以補國庫之空,三來,這查抄的銀子究竟有多少也是難說清的一件事,這其中若也能收入自己的私庫一些,則更是一樁好事。
是以謝文喆在朝中一提此事,曲炳君當即便同意了。
只是這查抄官員之事,到底容易得罪人,是個吃力不討好的差事。如今謝文喆要來帶這口黑鍋,他自然忙不迭的把權柄給了這位左相。
可是眼下這竟成了謝文喆清除異己的手段,這是曲炳君絕對不能接受的!
若郭振海一派真的一敗塗地,那謝文喆豈非要獨攬相權?
到那時,又有何人能壓制謝文喆與之平衡呢?
想到這裡,曲炳君高聲喚道:「康和安!」
一直安靜的仿佛影子一樣的康總管上前一步:「奴才在。」
「去傳召謝文喆來!」
康和安立刻領命而去,幾乎是小跑著去了政事堂,一刻鐘的路程用了一盞茶的時候就到了,累的康和安大冬天的跑出一身汗來。
叫了謝文喆,回程時卻走的慢的多了,康和安專挑那人跡罕至的宮中小巷,為的不過就是能給謝文喆透露一下消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