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賣棗子的過了一會便收了攤子,推著小車向著左相府的方向走去。
此時謝文喆正在宮中當值,左相府里的隨安接了這消息,他看了看紙條上的字,嘟著嘴想了一想,實在不知道為什麼郭府中大掃除這種消息也要專門找人來說一聲……難道是按條收錢的?那這一條沒什麼用,少爺可算是白花銀子了。
想到這裡,他將手中的紙條隨手放在了書房桌案上,抬腳要走,又抽抽鼻子,轉身去窗邊,將窗子支開,打算給室內換換氣。
在他身後,那二寸見方的小紙條被風吹在空中打了個轉,隨即飄飄悠悠落在了落地書架的底下。
第二日倒是個好天氣,待到了午時,張野便如約去郭府赴會。
今日郭府的門前車水馬龍,還有總管站在門前笑意盈盈地將一個個客人往裡請,瞧這架勢,倒不像是要聚會密謀,反而像是著郭府上要辦喜事。
然而張野是第一次來參與右相的集會,見此場景,他雖然心中覺得奇怪,可是也說不上哪裡不對。
來都來了,好歹要去打探一點消息才行。想到這裡,張野開啟了假笑開關,走進了郭府。
郭振海一聽他來了,當即出來迎接,笑道:「哈哈哈張將軍,你可是稀客啊!快來,裡邊請!裡邊請!大家都在等著你呢!」
張野客氣地一拱手,便跟在郭振海身後進了廳堂。
果然如郭振海所說,廳堂里已經快坐滿了人,各個都是笑臉迎人的,根本看不出來有一點密謀的氣氛。
張野平素跟朝堂上的官員接觸甚少,此時也只能把少數幾個人的臉和名字對上,偏偏大家都認識他,見了他便七嘴八舌的跟他問好打招呼,一時間,讚揚張將軍的話如同雪崩一般,險些將張野淹沒。
然而張野心中知道,在座的各位只怕都是自家阿喆的敵人,於是便打從心底里不信這些奉承話,只馬馬虎虎的應付幾句,氣氛漸漸的尷尬起來。
郭振海假裝感覺不到這種情況,也不跟張野介紹這些人,只笑道:「如今客人齊了,我們可以開宴了。」
眾人都紛紛點頭。這些剛才還讚揚張野的應聲蟲們,如今這個稱讚郭府的廚子,那個稱讚相爺的品味,馬屁拍的十分嫻熟。
看樣子,竟無一人對此有異議。
張野更是覺得莫名其妙,剛來郭府就要吃飯……這和他想像中的茶會完全不一樣。
他暗中拉了拉郭振海,輕聲問到:「原想著是來參與茶會,與大家說說話的,可是不知為何郭相眼下卻如此安排?」
郭振海笑容不變,他作親近狀拍了拍張野的手臂,道:「眼下這個時辰,只怕大家都餓了。這腹內無食,頭腦便會空空如也,只怕餓著肚子是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來的。不如酒足飯飽之後,大家在共同商議來的更妥帖些吧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