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這邊話音剛落,王媽媽便端茶推了門進來,還未等謝文喆說話,她便面上帶著嘲諷道:「哎呦,姑老爺這話說的,好像四品烏紗帽是個不值錢的差事似的,這麼說來,倒不見姑老爺當上個四品官!」
這話說的謝老爹的臉一陣紅一陣白,大聲嚷道:「我與喆哥兒說話,有你個奴才什麼事!沒規沒矩的……」
「姑老爺扶正夫人的丫鬟的時候,也沒見規矩到哪裡去!眼下求的著喆哥兒了,這才上門講上規矩了!」
「你這說的什麼話!良哥兒是喆哥兒的親弟弟!如今喆哥兒貴為宰相,便是能幫一把就幫一把……」
「您這上下嘴唇一碰,說的這般容易!你可知喆哥兒的這個宰相做的多艱難!你心裡但凡能正上那麼一點,也不至於看不出他的為難!」
「你懂什麼!如今喆哥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,哪裡就……」
王媽媽氣的發抖,二話不說走到謝文喆面前,一把扯下了他的抹額來!
謝老爹的話戛然而止。
那華麗的抹額下的,是青紫一片的額頭。
過了這幾個時辰,如今已然是腫了起來,謝文喆清麗的面容更襯得這處青腫的猙獰可怖。
謝老爹的話勸都憋回了肚子裡,倒是謝文喆笑了。
他拿過王媽媽手中的抹額,無奈道:「眼見著我已經很小心了,可還是瞞不過媽媽的眼睛。」
王媽媽已然是淚眼婆娑:「喆哥兒受過的罪,只我老婆子一人看在眼裡,便是那親爹來了,也不過是要仗著身份從喆哥兒這裡撈好處罷了。」
一句話把謝老爹噎的夠嗆,只好訕訕道:「這……我也不知道……喆哥兒既是受了傷,要不就先歇歇吧,我這就回去了……」說罷起身要走。
謝文喆開口挽留:「要不父親在我這裡用過飯再走吧?」
謝老爹連連擺手,他如今理屈詞窮,再坐下去也如坐針氈,急忙就要告辭。
謝文喆將他送至門口,仿佛是想叫謝老爹的愧疚加倍一般,道:「父親放心,良哥兒的事我會放在心上,想來若我拉下臉去求一求許爵爺,許是良哥兒的官職也能往上升一升吧……」
謝老爹已經叫他說哭了,一邊抹淚一邊道:「喆哥兒……你受委屈了,是爹對不住你……嗚嗚嗚……」
謝文喆體貼的送謝老爹上了回謝府的車子,待到謝老爹的車駕和他的哭聲一起消失了,這才笑著搖搖頭回返。
屋裡,王媽媽正在落淚,見了謝文喆,又氣鼓鼓地跟他抱怨道:「你爹來了肯定就沒好事!你怎的還這般的心軟,要去答應幫那良哥兒升官?」
謝文喆笑著給王媽媽拭淚,安慰道:「媽媽最是知道我,我哪裡是那會心軟的人?給良哥兒換差事是早就定下來的事情,不過是最近忙活的忘了。如今父親提起,我便順手賣個人情,實在是一舉兩得的事情。」
王媽媽啐了一口:「你淨哄我!我聽著呢,你說要去求那個許爵爺……」
謝文喆哈哈大笑:「哎呦我的媽媽,你可是不知道,那許爵爺與良哥兒的關係才是親近,良哥兒的事,他怕是比我都要上心些呢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