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遇遙原先只為取信於曲炳君,至於這位曲王活不活的久他是不大在意的。
按照他的計劃,只要給他一年半的時間,他便可以讓那謝文喆與張將軍反目,然後再把謝家從朝堂上剷除。
可惜他低估了對手。
沒想到縱使他搭上了曲王,也未能讓那謝文喆落馬。
如今便是這曲王也隱隱被謝文喆壓了一頭,王權竟沒落了起來。
但是他明白,只要在曲王身邊便能占著大義,就有翻盤的希望——前提是曲王得活著。
於是他只能悄悄減了請神香的份量,盼著曲王活的久一點,給他的權柄再多一點……
然而曲炳君並不領情,每日只吵著要再加些香,如若不管用,則動輒發怒,只叫陳遇遙膩煩至極,如今見曲炳君又要提起,他急忙岔開話題:「君上勿憂,想來是仙人也知南方叛逆,因著要助我王平亂,故而不似以往一般入夢來與君相見。」
這理由真是太扯了,聽的同在一旁的康和安忍不住翻了個白眼。
陳遇遙看的分明,然而康和安信不信他是不在乎的,只要曲王信了就行。
曲王的腦子早就被請神香熏毀了,此時竟然覺得國師的話有理有據,十分令人信服。
「定是了!此次那前朝叛逆的餘孽身死,想來是和勇的功勞!」他越想越興奮,脫口而出:「和勇立下如此大功,我該昭告天下,封和勇一個驃騎大將軍!」
康和安:「……」
他看向陳遇遙,見這位也目瞪口呆地愣在當場。
饒是知道曲炳君荒唐,也不曾想這位能荒唐到這個份上——臣子平叛後封個十幾年前的死人做將軍……這一封詔書下去,想必是要在青史上留個臭名,然後被人罵上個百餘年。
陳遇遙無奈,只好勸道:「君上三思,此次平叛,張將軍當是首功,君上不可不賞啊!」
曲炳君聽了這話又不高興了。
「哼,那張野的兒子被謝文喆收做弟子,想必這張家早已與那謝文喆沆瀣一氣了。他這般結黨營私,我不治罪便是便宜了他,還要賞?做夢!」
陳遇遙無奈,曲炳君話說的硬氣,然而他們都知道,如今張野手握軍權,早已不是一個大權旁落的曲王能處置的了。
然而曲王的面子還是要找補的,陳遇遙急忙道:「君上切勿動怒,臣聽聞那張將軍尚未婚配,哪裡有什麼兒子,謝相收做弟子的不過是個養子罷了。」
他看了看曲王神色,有湊近了些,小聲道:「謝相如此,想必是在拉攏張將軍,君上何不趁此機會收服張家,到那時何懼相權!」
一番話說的曲王甚是心動,可是仔細一想,若是這張野好收服,又哪裡會有現在這個局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