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虎懵了,他以為將軍和謝文喆不過就是吵架了,萬沒想到是這麼大的事……那這怎麼辦?這太子遺孤活不過來啊!
「要不……您去找找看前朝還有沒有別的遺孤?」
然而這宗室的遺孤卻很是不好找了,曲國宗室內鬥乃是祖上風骨一脈傳承,時至今日眼見著這一脈也要絕了後了,著急起來再倒回頭找能繼承大統的宗室,那真都不用屈指,就只這姓許的獨一份。
於是張野思來想去,到底只能拜訪許爵爺許心遠,妄圖彌補一下大曲後繼無人的尷尬境地——至少也要來探探這碩果僅存的宗室的口風。
然而探口風這事是需要技巧的。
張野打仗一個頂上千軍萬馬,讓他拐著彎子說話,他就只會喝茶。
於是此時他坐在許爵爺的對面,二人相顧無言,只把那茶水吹來吹去,咽了一杯又一杯。
「今日正是不巧,我有一摯友,對將軍甚是敬仰,幾次三番想去將軍府拜訪,奈何張將軍軍務繁忙,竟不得見。如今將軍來了,他卻正在當值不得脫身。」許心遠一邊說一邊招呼人再續茶:「若他知曉今日錯失良機,怕是要懊悔許久了……」
張野坐的端肅:「那是不巧。」
許心遠的話題剛起個頭就被噎住,只好乾笑兩聲,二人間充滿了尷尬的空氣。
又過了一刻,許心遠見這位張將軍也不說話,也不肯走,心中長嘆一聲,只好緩緩開口。
「將軍事務繁忙,想必今日來並非找我閒話而已。如今將軍號令一聲,大軍相應,威勢至此,與我這閒散爵爺,不如有話直說吧!」
張野枯坐半晌,見他終於肯開頭,不由得鬆一口氣。
「爵爺切莫妄自菲薄,如今君上無後嗣……」
話未說完,卻見笑眯眯的許心遠將茶杯重重一放:「此事我與謝相爺有過商討,我二人都覺得君上春秋正盛,不妨過上幾年再憂心。」
「若真有一日,爵爺身為宗室,理正言順,可為……」
「將軍慎言!」許心遠此時眉間唇角皆是冷肅,「將軍莫要再提什麼宗室!君上姓曲我卻姓許,我這一脈早已從宗室除名。即便這樣,將軍仍不肯放過我麼?」
「爵爺何出此言……」
「這大曲的王位。我是想也不敢想。」許昕遠面上皆是嘲諷:「如今朝中情狀,謝相手掌朝中大權,軍中更是張將軍一呼而應!許某且大膽問一聲,何人能力壓你二人,成為這大曲的君王而不是一個傀儡?」
許心遠深吸一口氣,口中言語似寒冰一般:
「況且這傀儡還要出賣自己的自由與情感,或許一個不慎,連命也要丟。」
張野聽他說的直接,心頭一緊,急忙說道:「爵爺過慮了,張家世代忠君,曲王在一日張家便效命一日,張家在一日大曲便平安一日。倘若未來爵爺終有一日登大寶之位,張家絕不做逆臣之事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