話音未落,殿外湧入五六人,都是前來參宴的低級武將,雖赤手空拳卻仍與謝文良站在一處。
陳遇遙仗著謝文喆沒什麼拳腳功夫,大多數人都撒出去在宮中布防,用以牽制禁衛軍,防著有謝文喆反撲,沒想到半路能殺出個謝文良。
局勢一時僵在這裡,殿中詭異的安靜下來,卻聽一旁突然有人道:「國師一味指責謝相,證據證詞卻一概沒有,君上旨意尚未辨明,國師卻已然下令要拿下大曲宰輔,未免太過荒唐了。」
陳遇遙隨聲看去,見講話的是許爵爺。
此人從不摻和政事,今日不知因為什麼竟替謝文喆說起話來。
然而許爵爺地位超然,陳遇遙想憑武力直接按死謝文喆只怕是要落人口實。
但他還有後招。
「徐爵爺怎知我沒有證據。」
陳遇遙面上帶了一絲幾乎不被察覺的微笑。
他得到的消息一直是謝文喆與謝家鬧得很難看,想必如今他們站在同一戰線,也不過是因為共同的利益罷了。
想到這裡,陳遇遙開口道:「我時常聽聞謝文喆乃是不孝不悌之人,在家中常與父親發生口角,動輒指使僕人對父親拳腳相向,如此罔顧人倫,怎堪為人子!」
他的目光看向了謝老爹:「謝御史廉潔奉公兩袖清風,怎奈此子敗壞家風斷不可留。如今君上開恩與你一個告忤逆的機會,望你能與此等逆賊劃清界限,涇渭分明!」
謝老爹撲通一聲跪在地上,整個人抖若篩糠。
「我……我……」
他「我」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,倒是一旁的謝文良怒道:「我哥與我兄友弟恭,與父親父慈子孝,哪來的什麼忤逆?你休要血口噴人!」
陳遇遙被罵了也不惱,摩挲了幾下拂塵的木柄開口道:「謝家二郎是個仁義人,只是眼睛不夠亮。須知你除了哥哥之外,還有父母親戚,萬不要因為一時仗義而搭上全族性命才好。」又轉頭看向謝老爹:「謝御史也該管管二郎才是。」
謝老爹遲疑片刻,咬緊牙關對謝文良說道:「二郎你把刀放下。」
謝文良不可思議的看著謝老爹:「爹!你……」
「你給我把刀放下,我還能害你不成?」
謝文良氣的面色漲紅,握刀的手放下了卻緊緊攥著刀柄,整個人還是固執的擋在謝文喆身前。
眼見著謝老爹表態,陳遇遙鬆了一口氣。顯然,在大兒子與家族之間,謝老爹選擇了家族。
「謝御史可要告謝文喆忤逆?」陳遇遙的話里多了幾分勢在必得。
謝文喆也看著謝老爹,眼底閃過一絲嘲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