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文喆與謝文良撲過去,好在之前謝文良拽了一把,謝老爹只是撞暈過去。
謝文喆心中五味雜陳,他心中後悔之前沒有與謝老爹溝通過,其實他只要說自己沒有忤逆便好了,很是不必非要為他辭官。
可他也沒料到,一向偏心的爹,笨拙的要用自己的命換給他一線生機。
心中泛起的些許愧疚轉成怒火,謝文喆厲聲道:「國師矯詔妄圖剷除異己,其心當誅,在座皆為大曲忠臣,合該休戚與共,剷除國賊!」
事情鬧到這個地步,陳遇遙只覺得可惜沒有將謝文喆的罪名坐實,但他仍然不覺得自己會輸,私衛處已然將宮中禁衛控制住了,謝文喆孤立無援,栽贓不成他還可以強殺!
「私衛處聽令!手刃謝氏逆賊!」
私衛處十幾人合力撲上,這邊只謝文良有一把鋼刀,且要護住哥哥與父親,頗為吃力,那邊卻見徐爵爺掀了桌子,拽著桌腿要衝上來幫忙,其他人吃了沒武器的虧,幾乎每個人身上都掛了彩,又有幾個內侍裝扮的人不知從哪裡衝出來,手持短匕加入了對抗私衛處的戰團。
漸漸的,這混亂似乎蔓延到了殿外,遠處有人呼喊著「武安王叛亂」,然而更多的人喊著「武安王前來救駕」,馬蹄聲由遠及近,千人的呼聲真切起來,很快淹沒了整個永寧門,張野持劍沖入殿中,眼神四處尋著謝文喆的身影,口中卻喊道:「武安王前來護駕,爾等速速放下武器,如有違逆,格殺勿論!」
話音未落,手下兵士魚貫而入,衝進殿內,私衛處哪裡能敵,連帶陳遇遙紛紛被擒。
直到見到張野的那一刻,謝文喆才真的安下心來,今天的意外太多,他的準備也不夠萬全,去尚貴妃處借的禁衛遲遲未來,他險些以為要命喪於此。
還好他來了。
陳遇遙想不通張野為何會來?行事之前陳遇遙特意將他支走,誰知他竟抗旨,如今更是率軍闖宮,種種行徑,堪稱謀逆!
然而已經沒有人能治他的罪了,他的出現已經昭示著保王黨的失敗。
除非……曲炳君動用最後的殺招!
臥榻上的曲王揮動著他現在唯一能動的手臂,直直的指向了背對他的謝文喆。
謝文喆渾然不知,他對面的張野卻看到了曲炳君袖間的一點寒芒!
張野的思考只有一瞬,隨即他甩手將寶劍擲出,劍鋒擦著謝文喆耳邊飛過,謝文喆回過頭去,那寶劍撞偏了曲炳君剛剛射出的袖劍,然而去勢未減,帶著千鈞之力——直直的插入了曲炳君的左胸之中
甚至將曲炳君和臥榻釘在了一起。
殿中死一般的寂靜,靜到了仿佛能聽到血液在被褥間擴散的聲音,所有人都呆住了。
謝文喆只是愣了愣,隨即走近曲炳君的屍身,雙手用力拔出寶劍握在手裡,向眾人道:「私衛處叛亂行刺,武安王雖救駕來遲,但已將罪魁當場誅殺!」他目光灼灼掃視著還在殿中的每個人,手中的劍還在滴血:「我說的,諸位方才都看到了麼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