甫一落地,忽又聽見窗扉「吱呀」一聲響,「黃雀頭兒」的回禮來了——嚴風俞一抬頭,便見一張羊皮卷輕飄飄落下,他抬手接過了展開一看,竟是駱知府駱德庸的私宅地圖!紅黑線條交錯,更有許許多多密密麻麻評註的小字,並不像是一般的地圖。
可惜光線昏暗,更多細節便看不清了,嚴風俞笑了笑,朝樓上人道了句「有勞」,便把羊皮卷卷好,塞進胸前的衣兜里,抱上祁雲嵐,準備離開。
就在這時,一泓雪亮的劍光反射月光一閃而過,下一秒,便有勁風自腦後襲來,嚴風俞神色一凜,閃身躲避,借著勢頭就地一掠,隨後抽出腰間長刀,旋身格擋。
漆黑的夜幕下,刀劍甫一相擊,火花立時四濺,「鏗鏗」的金石之聲不絕於耳。
「誰!」嚴風俞怒吼一聲,抱住祁雲嵐,瞬間飛掠到幾尺之外。
但見那人滿身的酒氣,穿著也是邋遢得很,眸光卻亮得可怕,如月下豺狼,朝著嚴風俞露出森森白牙。
嚴風俞一手持刀,一手抱著祁雲嵐,便使不出飛鏢,眼見著那人再次欺身上來,他靈機一動,抬腳躍上屋檐,隨後用力一踢,那些紅磚黑瓦倏地化作漫天黑雨,朝著那人的面門飛射過去。
「了不得!」
那人大喝一聲,揮劍格擋,只聽得叮叮噹噹一陣響動過後,凜冽的劍氣頃刻間將漫天的磚雨碾作齏粉,一陣風吹來,什麼也不剩下。
那人揮劍劈來,只是這回,他的劍尖卻直指祁雲嵐的方向。
嚴風俞疑心這人與沈鬱霖一樣,是祁家請來的打手,明修棧道,暗度陳倉,想用這招逼迫自己放開祁雲嵐,便輕輕一笑,不躲不閃地逕自迎上去,卻見那人也是去勢不減,電光火石之際,眼見著那人的劍尖就要刺上祁雲嵐的脖子,嚴風俞咬了咬牙,閃身一躲,卻在這時——
「刺啦——」
那人化指為刃,頃刻間撕破嚴風俞胸前的衣襟,星月微光下,嚴風俞衣兜里的羊皮卷立刻被拋上高空,直直落下——嚴風俞眸光一緊,正待上前搶奪,卻見那人早有準備,劍尖一挑一勾,便將那羊皮卷輕巧巧將收入懷中,隨後哈哈一笑。
「後生,跟我比,你還嫩了點。」
語畢,那人再不停留,足下用力一蹬,飛快地往遠處掠去。
嚴風俞:「……」
嚴風俞暗道一聲糟糕,此人竟是項莊舞劍,意在沛公!高手過招,瞬息萬變,此人假意攻擊祁雲嵐,逼得自己有了片刻的分神,又及其精準地把握住了時機,搶走駱德庸私宅的地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