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罷,不等祁雲嵐再有什麼反應,他便氣沖沖轉身跑走了。
林宥赦是對沈鬱的困殺陣法有所了解的,莫不為曾經為他講解過一二。他知道這個陣法環環相扣,兇險萬分,一步錯,步步錯,殺身之禍隨之而來,除非掌握秘訣,否則非絕世高手不能破。
他擔心祁雲承出什麼意外,轉頭對小虎道:「去跟緊二少爺,萬一情況不對立刻喊人。」
小虎大約是這幾人裡頭唯一把藏寶圖當真的。
他不知道自己被一群人精包圍著,這些個人精各自打著各自的算盤,沒一個人把藏寶圖當真。
可他不同,他只想跟著去瞧熱鬧,若是能見到藏寶圖那就更好了,聽罷林宥赦的吩咐,他眼睛一亮,立即歡喜地應了一聲「好」,轉身跑走了。
那二人走後,小院兒里再次安靜下來。
暮色四合,燈火漸起,一鉤彎月排雲而出。
晚風裡,祁雲嵐怔怔望了一會院門口,他知道祁雲承又跟自己生氣了,雖是稀鬆平常的事兒,心底不免仍然有些訕訕,過了一會,他見林宥赦與他一樣,也是蹙著眉頭,定定看著院門口,好似仍在擔憂祁雲承的安危,便出言安撫道:「赦哥你不要擔心了,我爹的書房和臥房我跟二哥去了不下幾十、幾百次了,不會有事的。」
林宥赦聞言愣了一下,隨即轉頭沖他笑了笑,點頭道:「希望沒事。」
俄頃,他又笑了一下,清冷月光下,那雙眼睛看起來與往日一般溫和,柔聲道:「雲嵐,方才咱們說到哪兒了?小黑狗乍死,蘇宜信以為真,把它丟給徒弟們燉火鍋?」
翌日清晨,天剛蒙蒙亮,四周濕濕涼涼,祁雲嵐感覺脖子有點冷,便把被子往上拉了拉,突地想起了什麼,他猛地睜開眼睛,卻見床榻那頭的嚴風俞不知何時已經清醒,此刻正似笑非笑地望向自己。
祁雲嵐:「……」
祁雲嵐愣了一下,隨即想起昨兒晚上沈鬱離開時囑咐他的話——「煎好的藥餵他喝了,睡前再上一遍藥,你這小情郎身體結實得很,指不定明兒早上就能醒了。」
如此看來,沈鬱還真是料事如神。
祁雲嵐心中一熱,啞聲喊了聲「風哥」,剛要湊上前去,突地想起了什麼。
昨兒晚上沈鬱走後,他給嚴風俞上了藥,又把小廝端來的藥汁餵嚴風俞喝下。
眼見著嚴風俞失去意識,無法自己吞咽,他便自己喝一口,再湊過去渡給他一口,如此過了一會,他見琥珀色的藥汁順著嚴風俞的口角淌下來,沾濕了好幾塊手帕,心念一動,便又俯身過去舔舐,舔著舔著,竟覺那口苦澀無比的藥汁,沾上嚴風俞的嘴唇後竟似裹了蜜糖一般,甜香無比,直令他流連不去,無限回味,與此同時,他的心中慢慢湧起一股難言的情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