偏偏這冷麵閻羅還一副全然沒有察覺的樣子,盯著他看,一肚子壞水的,不知道又在尋思什麼壞主意。
秦楚感到手足無措,笑容便也僵在臉上,忽地察覺紅綃看向他,便低下頭,與紅綃對視,紅綃朝他笑了笑,那笑里既有寬慰,又有安撫。
秦楚覺得自己稍稍好過些了。
「嚴護衛怎麼過來了?我已經你已經回京了呢。」紅綃把藥碗遞給秦楚,拿過一旁的布巾擦了擦手,對嚴風俞道,「嚴護衛難道沒有收到我的口信嗎?我的人受傷了,我得確認她性命無虞才能離開。」
嚴風俞輕笑著走到桌邊坐下,道:「收到了,我原本也是打算今早就離開的,這不遇到急事了嘛。」
「急事?」紅綃道,「什麼急事?」
嚴風俞從自己兜里摸出一個黑瓷瓶子,丟給她,道:「救人命的,您說是不是急事?」
「救人命?」紅綃拔開瓶塞,略微聞了聞,心裡便有數了,她把藥瓶交給秦楚,說:「去,餵外面那位大哥吃下三粒。」
秦楚巴不得離這位長了一張俊臉的地獄閻羅越遠越好,趕忙應下,一溜煙跑走了。
嚴風俞看著他的背影笑,與紅綃閒話幾句後,曹霜悠悠醒轉。
嚴風俞走出去,秦楚便進了屋,嚴風俞看著曹霜略顯憔悴的面容,道:「這麼快就醒了?」
曹霜愣了一下,知道救治自己的藥來自嚴風俞之手,心中十分觸動,救命之恩與仰慕之情交雜,曹霜翻身而起,跪在床上,抱拳道:「多謝主子救命之恩,以後主子若是有用得著的地方,曹霜必當赴湯蹈火,萬死不辭!」
嚴風俞救他一命本就是隨手為之,沒太放在心上,只道:「赴湯蹈火就不必了,田明去追陳進,這麼久還沒回來,我擔心他出什麼意外,你傷愈後,便帶人出去看看吧。」
曹霜點頭,再次抱拳,「屬下遵命!」
嚴風俞朝他揮了揮手,「成,那就先這樣吧,你先休息,我得走了。」
最後看一眼臨州城的一草一木後,嚴風俞踏上了回京的道路。
與此同時,一匹高頭駿馬載著一個年輕男人打西邊的城門出了臨州城,「吁——」,緊勒韁繩,令疾馳的駿馬稍稍停滯後,男人摸了摸胸口緊貼皮肉放置的一枚玉簪子,轉過頭,淡漠的臉上浮現一絲不舍,片刻後,男人咬了咬牙,萬般眷戀與不舍忽地滌盪一空,男人揚起手中的馬鞭——
「駕——」
馬鞭抽打在馬臀上,駿馬昂首嘶鳴一陣後,載著男人,朝著一望無際的曠野,疾馳而去。
【作者有話說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