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皮相,這人面若中秋之月,色如春曉之花,稱得上一句玉面,而身著紅衣這一點,卻也能跟紅狐狸大王挨著邊。
嚴風俞也有些拿不準,他搖了搖頭,對祁雲嵐道:「別著急,再看一會。」
祁雲嵐點了點頭,他看了嚴風俞一眼,欲言又止,最後還是扭頭湊回窗戶邊。
這時候,一個絡腮鬍男人扶著桌子站起身。
男人身材高大,體格健碩,身形卻有些不穩,他搖搖晃晃地站起身,端起自己的酒杯,大著舌頭舉起酒杯道:「這杯……敬……敬大哥,也……敬咱們兄弟,預祝咱們明日……旗開得勝……殺得綠孔雀那畜生……片甲不留!」
他面色潮紅,扶著桌子仍是搖搖晃晃,顯然已然醉了有七八分,可是祁雲嵐看得分明,那杯酒雖然被晃得只剩半杯,可是杯口的方向,分明對準了紅衣男子的方向。
「紅狐狸大王。」祁雲嵐發現了什麼,小聲對嚴風俞道。
嚴風俞沒有看他,審慎的目光一一掃過屋子裡的眾人,聞言,他微微頷首,示意自己與祁雲嵐想到了一處。
只可惜,紅狐狸大王不是他們此行的目的,玉面飛龍才是。
祁雲嵐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,繼續往下看去。
「……綠、綠孔雀算什麼?咱們兄弟……嗝……明天就去拔了他的毛,哈哈哈哈……」不等紅衣男子發話,便立刻有人應和道。
「沒毛的孔雀,哈哈哈哈……沒毛……」有人想起了什麼似的,哈哈哈地笑起來,笑個沒玩。
「等他沒了毛……嗝……看他還……嘚、嘚瑟不嘚瑟……」又有人道,語氣頗為不忿。
「就、就是……咱們先拔了綠孔雀的毛,再去拔白烏鴉的毛,拔了白烏鴉的毛,再去剃黑熊的毛,讓他們……他們都、都沒了毛,看他們怎麼還、還怎麼耀武揚威……嗝……哈哈哈哈……嗝……」說這話的人個子不高,卻是一臉的精明相。……
這麼多人,到底哪個才是玉面飛龍?
二人正在沉思,一片嘈雜里,一個男人默不作聲地站起身。
他端著酒杯,擠開東倒西歪卻格外亢奮的眾人,無視那片寒冰劃出的區域,湊到了紅狐狸的身邊。
這還是這場酒席進行到現在,第一個湊到紅狐狸身邊的人。
祁雲嵐見狀微睜,抬眼望去,只見男人皮膚黝黑,身材勁痩,相貌姑且算得上英俊——雖與眼前的紅狐狸有如雲泥之別,與天衍處的那位嚴護衛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,可要跟這一屋子的山匪相比,他也算得上眉清目秀了,只是……祁雲嵐細細望去,總覺得男人望向紅狐狸大王時,眼神有些過於熱火了,就像某種毒蛇的蛇信子一樣,令人莫名感到不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