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雲嵐卻是不慌不忙,應付得遊刃有餘。
只見他身姿輕盈,一尾靈活的游魚一般,輕鬆地穿梭於鋪天蓋地的綿密劍雨之中,於是縱使那柄重劍再凌厲,攻勢再強大,都無法傷他分毫。
單論武功,二人可以說是勢均力敵,難分上下,只是……沈鬱眯了眯眼睛,忽而覺得那男人的身體似乎有些不對勁,想到了什麼,他一把抽出腰中的長劍,又飛身上前,二話不說地加入了戰局。
「沈叔叔!」祁雲嵐看見沈鬱,心中一喜,「沈叔叔,你沒事吧,姓黃的那老頭有沒有對你怎麼樣?」
「他能把我怎麼樣?」沈鬱冷哼一聲,嗤道:「專心打架,莫要廢話。」
沈鬱沒那麼多講究,甚麼以多欺少,恃強凌弱,在他看來,完全不是問題,敢在他的地盤上欺負他的人,他若是袖手旁觀,豈不叫人笑掉大牙?
沈鬱下手不留情面,有了他的加入,祁雲嵐壓力頓減,二人合力,逐漸將那盔甲男人逼到死角。
祁雲嵐好奇這男人的真實面貌,斜里刺出一劍,打算挑飛男人的頭盔,好一睹這特殊傀儡的廬山真面目,劍尖即將觸碰到男人的面甲之際,一聲響亮的唿哨划過鋪天蓋地的雨幕,落盡眾人的耳朵里,下一刻,盔甲男人便像是一隻斷了線的木偶一般,驟然停下了所有攻勢。
電光火石之間,祁雲嵐想起男人的身份,一個可憐的,受人操縱的傀儡而已,與自己動手,甚至追殺自己都不是出自他本意,於是在這人停手的時候,他也堪堪止住了攻勢。
轉過頭,朝聲音的來處望去,就見黃信面無表情地站在會客廳門口,屈藏立在他身後,手裡握著一隻翠色短笛。
「少將軍,別來無恙啊。」四目相交,屈藏收起短笛,笑呵呵地沖祁雲嵐打了聲招呼。
祁雲嵐的目光落在那隻翠色的短笛上,迅速移開,他沒有理會屈藏,朝黃信點了點頭,率先往廳內走去。
他清楚黃信此次的來意,也知道自己這回再沒有迴避的餘地。
倘若他獨自一人,他大可以轉身就走,料想這裡也沒幾個人能夠攔得住他。
他也可以暫時應允了黃信,就像上回那樣,與他虛以委蛇一陣子,再找機會離開……可是黃信找來了淨月湖,找到了沈鬱,他找到了自己的避風港,也握住了自己的軟肋,自己就再沒有迴避的餘地。
回到會客廳,祁雲嵐站到沈鬱身後,他的衣裳頭髮已經濕透了,濕漉漉地往下淌著水,他握緊手中的劍,看見沈鬱面前的桌子上放了一隻四四方方的錦盒,錦盒大開著,裡頭安安靜靜地躺了一枚赤色的靈芝草。
這是……血靈芝?
翁柔弄丟的那根血靈芝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