誰提誰死。
謝百泉皮了一下，順手接住枕頭，重新放回到床上，正色分析道：「我更傾向於這個人是一個實驗室的殘次品，實驗室不知道從哪裡搜羅了這些人，沒有達到實驗標準的被劃分為殘次品，有些在某些方面還能用的，則賣給這些有需求的貴族世家回血。這個殘次品可能就是古董判斷方面有優勢，才會被買回來。」
「當作物品交易的殘次品，當然談不上尊嚴。」
謝百泉語音語調再溫和，最後依然透出了幾分冷意。
林千星在他面前向來想幹什麼幹什麼，絕對不察言觀色。
這次他乾脆沒有到察覺這一點小變化，只是按照自己的思路，若有所思地提出了推測：「所以，這顆荒星的環境條件和科技條件都不夠，但凡出現在這裡的實驗體都是被販賣的殘次品？」
「不能說絕對，但大部分是。」謝百泉微微頷首，「我……謝家查過，這顆荒星上沒有實驗室。」
「哦——」林千星聞言拖長了音，行動上卻迅速地一下子從床上跪坐起來，準確地撲到謝百泉面前，哪怕半個身子都懸空，依舊不管不顧毫不客氣地用力拽他的臉。
「這麼重要的消息，你走之前藏著掖著不說，現在才說是吧。」
謝百泉怕他摔下來，開始是虛虛地環著他的腰，好脾氣地笑著，半點沒躲任由林千星揉搓滾圓，剛想順勢道歉哄人，卻聽得林千星接下來的一句抱怨。
「再慢點你就該給我收屍了！」
謝百泉原本透著溫和的眼睛霎時籠上一層深重墨色，濃郁到生生掩蓋其下年歲浸染蝕骨沉疴的痛苦，浮於表面的只剩翻湧的怒氣。
本來虛環著的手倏然收緊，林千星沒想到他突然發難，背後突兀地傳來一陣大力，原本支點說變就變，一時不察撲入懷中，好巧不巧地，頭下一子撞到胸口，生疼。
他來不及抱怨，一種細微的顫抖從面前之人傳遞到他身上。
「？」林千星這一會兒冒出的問號比之前一年都多。
謝百泉你發什麼瘋？好好的抖什麼抖？帕金森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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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千星整個人游離在狀況外，但架不住謝百泉此刻居高臨下，一手緊緊環住他，另一隻手強硬地抬起他的下頜，定定地看了一會兒。
縱然黑暗隔絕了大部分的感知，卻有一種難以忽視的、充滿侵略性的目光細細描摹過眉眼，從上至下，鮮活的表情，總是拿自己生死開玩笑的態度。
卻不知這種地獄玩笑，這種生死不以為意的態度，跨過幾十年的光陰，越過四維時空和時間線，究竟在誰的心上，扎得本就未癒合的傷口愈發鮮血淋漓。
謝！百！泉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