蘭濯風從後院走上前時,入眼的便是這一幕。
她像迷失的孩子,尋不到路回去,杏眼水霧,眼神里無端多了幾分悲戚戚。
喝了酒後,感性略過了理性。
孟潯討厭這樣脆弱的自己,在她迷茫之際,有人將高湛輕輕挪開,「邊去。」聞聲望去,他立在高湛身後,手上還夾著煙,滿堂空寂,響起他低沉嗓音:「我送你。」
高湛沒想到,三少還在討好她的階段。
蘭濯風有把煙掐滅的舉動,在他之前高湛及時雙手捧著,哪怕菸頭燙,也落入掌中,被他及時丟進上好木製的菸灰缸:「三少,孟小姐,山路慢行。」
蘭濯風的手上還有殘留的菸草味,他抽的煙尾味很特殊,連帶著夾煙的手也染上了味道,就禮貌克制的淺淺搭在她的肩膀上,其實沒碰到。差點點、只是距離很近,肢體是,煙味也是。
「不介意吧?」
都把她半推半就帶出來了,現在才來裝紳士徵求她的意見。
「介意。」孟潯這張嘴,是大膽,也能令蘭濯風破防的。
喝了酒之後更是。那股倔性是清醒時的兩倍。
峻叔及時把車開來,穩穩當當、技術十分到位直接把後排的車門停在他們面前。
蘭濯風親自開車門,她在他胸膛處,聽見他帶笑的嗓音,道:「介意也沒用,上車吧。」
孟潯就是駐在車門不動,手扶著門框,好像上了車就要赴死那樣。但其實她知道哪裡是赴死,上了車她就會安穩,有人送她回去,她應該開心才是,但她總覺得,他對他太好了。
好到讓她有點怕。
「我又不會賣了你。」他安慰。
「那你送我回學校嗎?」
蘭濯風一本正經,講道理給她聽:「你喝醉了,怎麼回學校?通知你舍友來接你?反正我的車子是不能開進去的。」
孟潯仔細想想,給出回答:「那就去蘭雙家裡。」
「好。」
蘭濯風把這尊倔佛請上車後,自己繞到了那邊,開了車門上車。
「翻屋企。」蘭濯風說回家。
峻叔像是聽到什麼不得了的事情:「你呃人哋呀?」(你騙人家啊?)
蘭濯風睨了眼正在看窗外風景,小小隻的孟潯,忽然很慶幸她聽不懂粵語,他手抵著唇淺淺咳了咳,「開車吧。」
當峻叔和蘭濯風的說話聲停下來時,孟潯已經提前預知了會很尷尬,而且她頭暈沉沉的,酒精使她不找點事情干,閉眼假寐一定會想嘔,所以在他們說完最後句話的時,孟潯拿出了手機,點開了葡語。
她小聲的默讀,聲音縫綣綿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