離去前,衛陵到那兩盞長明燈前上香,並跪地磕了三個頭。
第032章 莫逆交
天將黑時, 雨勢驟大,被寒風挾夾著,吹刮過廊下幾盆正盛的綠牡丹, 碩大的花冠垂落,幾欲折斷。
秦令筠下值回來,見那花的模樣,凝眉叫來丫鬟。
「夫人養的菊, 讓你們仔細看顧,也不知用心些。」
丫鬟忙道:「方才是有其他事, 雨又是一下就大起來的, 奴婢才沒來得及。這就去把花搬到避雨的地。」
爺瞧著不近人情,但底下脾性好, 好說話, 緣由合理,必不會怪罪。
不像夫人。
只是這念才出來,院外就走進一行人。
姚佩君與婆母雨中趕路,好歹趁天黑盡前回到秦府,又親自撐傘送婆母去歇息,才回來自己的院子,一進門,就聽到丈夫的話, 心裡欣忭,沒想到他將這樣的瑣事記得清楚。
也就擺擺手讓那個丫鬟去忙, 跟著丈夫進到室內。
見他脫了烏紗帽,便上前去, 要接過拿去放置。
離的近了,秦令筠才注意到她的肩全然濕透, 藤黃對襟短襖黏在孱弱的半身,就連髮絲也有些凌亂。
他沉聲問:「怎麼淋了雨,你身邊的人是怎麼伺候的?」
話音甫落,不待丫鬟慌張跪下,姚佩君些許發白的臉上挽起一個笑,輕巧道:「不過風大些,雨斜得很,不怪別人什麼事。」
能是什麼別人,左不過他的母親,她的婆母。
秦令筠濃眉皺地更緊些,更襯地面容沉壓冷肅。
「你的身子本就不大好,也不曉得珍重些。去將衣裳換了,別等會生病了。」
姚佩君知丈夫面冷心冷,卻是關心她的。
片刻前在婆母那裡受的苦楚瞬時消弭,心裡冒出甜來,笑應著去裡間。換衣後又取一套赭色曲水紋的直身,到前面服侍丈夫。
秦令筠擱下熱茶,起身展開長臂,任由妻子替他解下革帶,接著前頭的話,問道:「這樣的天不在家待著,到外頭做什麼。」
姚佩君扣衣襟盤結的手一頓,結子脫出指間。
她將頭更低了,猶豫幾番,還是囁喏出聲:「與母親到法興寺上香去了。」
屋內只點盞燈,昏昏地搖墜,映照著半張昔年灼若芙蕖的容顏。
「找大夫看了十餘年也不好,你就不要再費心了。」
秦令筠輕嘆一聲。
在丈夫的手將要碰觸來時,姚佩君的手突兀地橫亘在那裡,縮起地不甘,她只好苦澀地笑了笑,放下手不說話。
秦令筠自己扣好那粒頸前的結,將妻子的臉又望了望,在眉眼去尋鐫刻心裡的影子。
半晌,他終於握住她冰冷的手,輕合起來,「你要去就去,我並沒其他意思,只是見你辛苦。既要操持府上的庶務,還要為照秀的事累心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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