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道:「我還記得你從前說女子裡最不喜歡端莊的,覺得無趣得很,不能陪你玩,還要反過來管束你。倒不曾想到頭來也還是喜歡了,真應了那個詞,言不由衷。」
衛陵笑笑,「那時又哪裡能料想到後頭的事,再說了,我現今覺得這樣挺好。」
且說聊行過段路,將近衛遠的院子時,衛陵止步,看向他,鄭重道:「還要請大哥不要將我與她的事說出去。」
衛遠道:「曉得,你先不說,我趕在前頭做什麼。」
他又凝眉,「只是到時你可要想好,爹那裡怕是……」
話未盡,意已到。
「我知道。」
「你要是真心待人家,要我能幫得上忙,你儘管說。」
衛陵回到破空苑,和往常一樣點燈。
火光青熒,浮照低垂的臉。
狠摁額角,他的頭疼在見到父親與長兄那刻起,再次發作,暗裡吃了好些藥緩解,不讓人看出他的不對,如今打開瓷瓶,卻是一粒藥都沒有了。
他看向春月庭的方向。
今晚想必她會再想起那些事,也不會好睡。
他收起瓶子,在一陣陣的燎燒刺痛里,將那些想過無數次的謀算又過一遍。
他現在還不能有所動作,時機不到,至少要等到明年十月底,狄羌內部政權交接完成,北疆再陷戰事時。
更不能將與曦珠的事說出。
這些日再多與她的親近,只是為了讓她信任他,放心地將負壓在她心上的事,轉移至他身上。
他沒有忘記要留有餘地,倘若最後衛家重蹈覆轍,他也要讓她全身而退,不必捲入如同前世的暗潮漩渦。
他希望在一切未定前,她只需看著就好。
第046章 焰火
天光昏昧, 靜靜地從藤紙篩入,又滲進縹碧色的紗帳。
曦珠再次驚醒,猛然起身, 不斷喘息。過了片刻,她掀開帳子,趿踩鞋子下床,到窗邊的榻前坐下。
冷茶入口, 逐漸地壓住那些繁雜復亂的畫面,她終於緩過來。
她再次夢到了前世衛家的慘像, 大表哥被叛軍圍困至死、董純禮的一屍兩命、國公病逝北疆、衛度被射殺宮牆內、衛皇后自焚冷宮、衛陵被構害戰死雪谷、太子被囚、姨母亡於流放途中、公主榮康和親狄羌……
也夢到在峽州, 那些永遠也做不完的苦役,還要擔驚受怕海寇的突然搶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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