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閉著眼,些微顫抖地說出了這句話。
第059章 因果說
他還是走了, 似乎今晚臨時起興,翻牆進春月庭,只是為了將那個噩夢告訴她, 想要得到她的一兩句安慰。
譬如「無論你做什麼事,我都不會生氣。」「我不會離開你的。」「我怎麼會不要你呢?」
諸如此類,能證他在她心裡地位分量的話。
可哪怕是虛假的哄騙,她也沒有說。
她能感到他摟抱她的手臂在發顫, 她有些好奇那個夢,他究竟是做了什麼錯事, 不可饒恕到他這樣的人, 說出害怕兩個字。
但只是有些好奇罷了,她沒有問。
擔心無休無止的對話, 會讓人發現兩人的「私會」, 她還是輕輕地對伏在身上的他勸說:「回去吧,你在這裡待的久了。」
她的語調柔和到一種難以描摹的境地,似同一片白色的紗絹垂掛花枝,被皎潔的月光映照著,夜裡清涼的風吹拂過,緩緩地隨飄落的晚花,撫摸過他的臉頰。
於是,他沒有得到任何她的安慰。
在得知她今日見到許執後, 所有的不安卻都平息下來。
他知道前世的她興許一開始只是迫於那門忽降的婚事,答應下來, 但後來卻是真的喜歡上許執。
曾經,他可以輕而易舉地得到她, 卻不知珍惜她小心翼翼捧出的真心,只有失去, 才明白自己的心意,反覆受著她與另一個男人在一起的煎熬。
最後釋然地放手,是因知許執值得託付,恰如她母親所託。
「若到婚嫁時,請說一個誠實可靠之人,不求大富大貴,只要待曦珠好,足以。」
從前,他無數次地懷揣嫉妒,暗下將自己與許執比較,一次又一次地想要向她表明,比起許執,他才是那個能真正待她好的人。
但那些都是幻想,當沉重的世事如山壓來。
在前世的終章,他才發現自己比起許執,輸了徹底。
他給了她什麼呢?不過一個虛空的衛三夫人的名頭,以及一副重擔,讓她在峽州那些惶恐的歲月里,消磨了自己。
重來,又卑劣至此,隱瞞了她。
「嗯。」他應道,在她的頸側蹭了蹭,才起身。
也拉著她的手,讓她順勢坐起來。
他揉了把她散落毛茸的頭髮,哼笑道:「我走了,別擔心,不會被人瞧見的。」
*
曦珠到後半夜才睡著,不過兩個多時辰就醒了。
將那扇對榻的窗推開,迎面吹來寒風。
天光未亮,院子裡稀疏的花木模糊著輪廓,在昏暗的風裡搖曳,窸窣作響。
倚在引枕上,她裹緊毛毯,目光不由落在那棵杏樹下的院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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