輕許的誓言裡,曦珠笑而不語,看向窗外。
天色灰暗,所有蔥蘢的景物,都浸在朦朧的濕意里。
衛陵摸著她的肚子,問道:「餓了嗎?」
曦珠點頭。
「嗯。」
他便笑道:「那我叫人送飯菜過來。」
「等吃過飯,我送你回去。」
*
天飄落雨,許執闔眸坐於馬車內,在歸去的路途。
已有半個月,他得以像從前,在酉時末回來。
蓋因他的座師,也即是刑部尚書盧冰壺,在碰到他接連幾次跑去督察院送公文後,終問到此事。
「怎麼一直見你去送公文?」
這句話過後,便引出他被左副都御史秦令筠「教導」之事。
盧冰壺皺眉道:「我放你在律例館,是為磨鍊你,不是讓你一日總在做這等跑腿之事,還被督察院的人訓導。」
倒顯得賞識、提拔許執的他目無眼光。
「將你批覆的說帖拿與我看。」
六月被選入內閣後,又為六皇子封王就藩的事鬧騰,盧冰壺勤苦繁忙,並無多少閒暇管他的門生。
好不容易得空,索性就在衙署後邊的六角亭里,檢閱起許執的職務工作。
低頭迅速翻看卷宗,那些由州府上呈的案件,都處理地清楚分明,並無過錯。
便是換作年輕時的他,都不見得有許執才入仕的能力。
盧冰壺沉聲問:「秦令筠如何說你的?」
許執站在一旁,沉靜地一一道來。
末了道:「也是得秦御史的教導,我現今才能更快處理這些案件事務。」
至於後續,許執並未再多關心。
縱使沒有鎮國公三子的話,他也知道目前,自己唯一能依靠的,只有盧冰壺。
下了車,撐傘間,巷口一輛熟悉的馬車映入眼帘,他疾步穿過長窄的巷子,回到那扇紅木門前。
果真看到了那個姓鄭名丑的大夫。
他快步上前,站到檐下收傘,朝人拱手歉道:「勞煩您在此等候。」
鄭丑擺手道:「才到,並未多等。」
許執趕緊開門,為其撐傘避雨,請人進去。
鄭丑提起地上的藥箱,跟著入門。
油燈點亮,滿室昏黃。
鄭丑來過這裡四五次,不用客氣招待,徑直在方桌旁的凳坐下,道:「你坐下,我再給你診脈複查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