衛曠聞言仔細問過,心裡盤算了一番,最後道:「明日你去問問那個小子的意思。」
夫妻兩個說定,藥正好上完。
楊毓給丈夫按揉額穴,又說起今日進宮去探望生病的皇后。
左不過是六皇子懂事,知曉邊關苦寒,願削減大婚開支。再對比當初太子大婚時的花費,皇帝和皇后有了口角紛爭。
但太子地位尊貴,是一國儲君,如何是一個皇子能比。
帝後鬧了嫌隙,有些春燥的衛皇后便病了一場。
衛曠闔眸默聽,而後問起妹妹:「她的身體如何了?」
楊毓嘆氣回道:「比前兩日好多了,只是擔憂東宮之位。還有不久後的選秀……」
去歲皇帝以六皇子大婚,暫阻封王就藩,如今不過半月便要與傅氏女成婚。
之後本該遣往封地,再無理由推拒,但衛曠心知,皇帝定在想法,應付後面內閣的催促。
夫妻兩個又轉過話,談到秦枝月進宮之事,已是板上釘釘。
衛曠濃眉緊皺,想到自秦令筠從黃源府公幹回京,皇帝多器重他。
沉聲道:「你得空了,往秦家走一趟,到他家瞧瞧到底什麼意思。」
秦家與衛家交好,先前半點風聲不露,乍然這個舉動,是要分裂與衛家的關係嗎?
楊毓愁地點頭應好。
燈燭下,夫妻兩個夜話。
辰時天光大亮,又各自忙碌內宅軍務。
太陽東升西落幾輪,楊毓跟衛度提到那兩家姑娘,卻見人鎖眉煩躁,一點意思沒有。她好管小兒子那個混帳,但這個二兒子向來清冷性子,她不大管得動,只能讓丈夫閒下來與他說道。
卻一日大早,她正與大兒媳婦在整理庶務,公府的大門被人敲響。
登門的是氣勢洶洶的郭朗,以及掩帕抹淚的妹妹楊楹。
帶來了一個令人驚愕震駭的消息,曾要與衛陵相看的那個郭華音,竟懷上了衛度的孩子。
「你說什麼!!」
楊毓聞言,頓覺頭暈目眩,險些昏倒,連連後退,被同樣震驚張嘴的董純禮攙扶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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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時的郭家後宅,丫鬟亦桃端著一碗熱騰騰的藥,眼眶轉著淚水,哭聲勸道:「小姐,你再想想,可別喝這藥,留著孩子還能傍身,老爺和夫人已經去公府了,衛二爺一定會娶你進門的。」
郭華音坐在窗邊,抬頭看向外邊僅有的一棵紫玉蘭樹,樹下兩盆蘭草,稀疏寥落的春色。
不禁聯想曾跟姨母去公府做客,見到的那個大園子,各種珍稀花木,假山流水,想必一年四時之景不同,不會是這一隅之地的陋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