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叫!」
他按住她的頭在枕上,厲聲道。
「給我叫!」
又是一聲呵斥,將她緊攥那個破爛平安符的手,強行掰開。
細弱的手指將近折斷,終於屈服般鬆開,聲極輕極慢地,叫了他一聲:「夫君。」
俯首去吻她的臉, 卻是滿面的淚水。
他尚在怔怔,倏然再聽見一道嘶啞的沉聲, 冷冷地在低笑。
好似是自己在說話,卻又不是。
仿佛從遙遠的地界傳來。
「一女不侍二夫, 你欺騙了我,忘卻了我們的過去, 轉投其他男人的懷抱,恩愛幸福給我看?」
「等著,你遲早會回到我的身邊。」
平靜的語調,但傅元晉知道,那是壓抑到極點的怒氣。
坐在床上緩解片刻,那般不適的感覺退去後,下床穿衣。
天光未顯,京城的天比峽州要晚些亮。
洗漱過後,先練字靜心。
卻不由再想起那個夢。除去亡妻這樣叫過他,至於其他女人,他是不會允許的。
但不過是夢罷了,沒什麼值得深思的地方。
練過幾副字,神清氣爽,看看時辰,正是要去鎮國公府拜訪。
喚來親隨去備馬車,將禮品拿去放置,對鏡整理過衣領袍袖,便邁步踏出了房門。
*
鎮國公府,廳堂。
衛曠與來拜謁的傅元晉隨意聊過幾句,便差人去叫自己的小兒子過來。
不過初三,除夕一過,朝廷各部就要運轉起來。
大兒子已往京郊的軍營去,二兒子為了那堆爛帳,也大早去戶部。
唯剩最小的兒子,因軍督局的帳交去戶部,只等吏部的京察,這兩日還閒散在家。
將才巳時初,破空苑中。
內室的架子床上,青紗帳半掛半垂,兩人還在床上躺著。
衛陵把人攬在胸口,以指慢梳她的一頭長發,說著上元夜裡要出去玩的事。
曦珠垂眸,邊摸玩他的另只手,邊懶應他。
「表妹怎麼總玩我的手,難道喜歡?」
衛陵一把抓住她的手腕,笑問道。
在一起久了,他算是發覺了自己全身上下,她最喜愛的,就是他的一雙手。
不管是兩人待在一處,無聊說話時;亦還是每次雲雨歇後,她常會捏玩。
甚至有時他睡著了,都能感覺到她在摸弄。
「嗯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