樓琋走出太子行宮的時候,風吹來,他感到身上一陣寒冷。
一摸,這才發現他的脖頸處一片濡濕,原是他的裡衣都被打濕了。
而圍觀了全程的胥菀風此時也走了出來,來到澹臺蓮州的身邊,她與公孫非有那麼幾面之緣,因為是她難得認識的凡人,忍不住多嘴地問了一句:「你讓他路上小心,祝他安然無事是什麼意思?有什麼含義嗎?是指你會半路派兵去搗亂?」
澹臺蓮州啼笑皆非:「啊?我哪兒還有那麼多兵力?手頭的事都要忙不過來了。」
他一雙眼睛清澈,貌似真誠地說:「我是真心實意地作為老朋友,適當地說些送別的話而已啊。」
胥菀風半信半疑。
韓陽羽插一句嘴:「幽國已經是一面將塌之牆,都不需要推,只需要他們自己內院吹一陣風就能吹倒了,太子何需親自髒手?」
胥菀風想:澹臺蓮州看著是個普度眾生的聖父,原來也有自己的私心。
第109章
為了掩人耳目,樓琋離開前,澹臺蓮州並未相送。
他在澹臺蓮州的近衛軍中看到幾個舊識,都沒敢上前去認,看盔甲與佩劍,軍銜一定不低,一個外貌身體強壯、面色紅潤,打扮更是光鮮亮麗,與當初跟著他們將軍走的那些人境遇截然不同。
樓琋不禁神色黯然,他也不敢被認出。籌夠了糧食,他放下心來,終於可以回去交付給將軍了。
他走得悄無聲息,跟澹臺蓮州隔著數名護衛,轉告道了聲別。
澹臺蓮州知道的時候,他已經走遠了。澹臺蓮州不過放下竹簡,緘默了須臾,便繼續辦公事了。
澹臺蓮州沉迷公務,不可自拔。
胥菀風每日看著他專心致志地工作,抑或練劍,亦覺得莫名地心情寧靜,便坐於屋頂或是樹梢,打坐練功。
她每日與卞谷每隔三天換一次班,一個近身,注意澹臺蓮州的身邊,一個也在府中,但是將靈識感知擴散,覆蓋在以澹臺蓮州為中心的方圓百里地方之中。
除了他倆,還有韓陽羽這個前崑崙弟子作為半個侍衛。
韓陽羽可比他們倆要閒得多了,也沒見他多麼專心地練功法、修靈力,除了練劍,就是四處晃悠,腰上別了個葫蘆,每天都要出門去打一壺酒,沒事喝兩口。
雖說看上去不大正經,可是劍法瞧著比以前要輕靈漂亮得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