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樣哭了幾天,到第四天,總算是把她的太子表哥給哭出現了。
她給自己上了個妝,特意在眼角和眼下擦了點胭脂,看上去就像是剛哭過一樣,眼皮卻不會腫,配上素淨顏色的裙子,頗有點梨花帶雨、弱不勝風的姿韻。
她第一天哭的時候,澹臺蓮州就知道了,但當時他也沒有太在意。
而後,每天都有盯著慶國公主的侍者向他稟告說公主又躲起來哭了,加上公主到了府上以後就安分守己,並不敢來找他,這讓澹臺蓮州反而多想起來。
他的心軟病如約而至地發作起來,想:難道慶國公主是毫不情願地被強行送過來的嗎?她這樣哭,多像他當年在崑崙的時候想母后而夜夜躲在被子裡哭啊。
一時間觸景傷情,不得不生出憐惜之情。
但他還是沒有馬上去見表妹。
並不是因為他心狠,而是這幾日間確實太忙了,實在是顧不上安慰一個小女孩的事情。
思慮再三,澹臺蓮州決定抽空來見一見表妹們。
說是表哥表妹的關係,但是澹臺蓮州與她們根本不相熟,不免顯得尷尬。他思來想去,乾脆在心中把她們當成自己的女官一般,如此,還算是能夠泰然自若地對待:「若是有什麼吃不慣、穿不慣的,儘管與管事的說,我讓他給你們置辦。」
儷姬道:「也沒什麼吃不慣的,一切都好,就是人生地不熟,總有點害怕……」
她柔柔弱弱地把澹臺蓮州給望著,正像是菟絲草要攀上一棵樹,再配上她的美貌,換成任何一個男人怕是都會動心了。
澹臺蓮州也在心底讚嘆了一句:他這表妹生得可真美,難怪封了個「儷」字,慶國王室是人人都生得這麼美的嗎?
不過卻沒有撥動他的情意。
他甚是不解風情地道:「是了,我整日忙於政務,此行前來也沒帶女官,不然還可以讓她們來陪陪你。」
他想到了殷小娘子,在洛城的時候,殷小娘子一邊帶孩子,一邊還能把他的內務打理得井井有條,而且與軍營上上下下都相處得很好,若是她在的話,想必就不會讓慶國公主夜裡哭泣了吧。
他一個男人,不懂女人心,也不知該怎麼勸才好。
心裡抓耳撓腮的,還是不曉得怎麼問、怎麼開解。
儷姬怔了一怔,腦子迅速地轉了起來。
——女官?
是有聽說太子身邊有女官,慶國王宮中也有女官,她的父王偶有拔擢,可是那些女人也是得侍寢的。
儘管昭太子至今沒有娶妻納妾,但是圍繞在他身邊的桃色傳聞並不少。
來昭國之前,她做足功課,儘可能地打聽到夠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