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尚宮站在不遠處看了許久,直到殿內的燭燈全部熄滅,再看不見一絲光亮,她這才離開。
二更天已過,各式殿宇中的燭燈相繼熄滅,宮闕寂靜。
千秋殿中,吵了一晚上的兩個人此時也沒了爭吵的力氣。
自從明德寺開始,爭吵已是常事,不至於動手,但口頭上互懟幾句是常有的。
虞寧是不擅長吵架的,她比較擅長動手,偏偏面前這個人現在已經不是她能隨便打的了,只能動嘴爭辯。在吵架上,沈拓沒讓過她。
每次吵到最後,虞寧實在說不過他了,就會被氣到動手,吵著吵著就變味了,殊途同歸,最後都滾到床榻里撕扯。
每當這時,虞寧都會暗戳戳報復,趁他興致上頭,在他後背撓上好幾個道子,或者往他的手臂上掐兩下。
這次也是一樣,虞寧往他手臂上撒氣,沈拓抬起手不讓她亂動,虞寧就趁機咬了他一口。
沈拓眼底晦暗,盯著虞寧咬他手腕,也不阻止。
等她鬆了口,手腕上赫然出現兩排整齊的牙印子。
「牙口不錯。」
虞寧笑了,悠然道:「我只用了三分力,跟陛下鬧著玩而已,陛下肯定不會與我計較的吧。」
沈拓看了眼自己的手腕,默然。
那兩排牙印隱隱滲出血絲,轉眼就是一大塊青紫。
鬧著玩,她也好意思說。
「損傷聖體,知道什麼罪嗎。」
虞寧伸長了脖子,閉上眼,大義凜然道:「來,陛下掐死我吧,我絕不反抗。」
「呵。」
沈拓當然不能掐死她,就只能在其他方面收些利息了。
*
轉眼幾天過去,皇宮裡的殿宇飛檐都掛上了紅色宮燈,祥安宮裡發了年節歲俸,所有宮人都喜氣洋洋,臉上都帶著笑容。
森嚴肅穆的皇宮中,也有了一絲除夕春節的喜悅氣氛。
虞寧和謝盈春也得了謝太后賞賜的歲俸,而且不僅是太后娘娘有賞賜,就連紫宸殿也送來了賞賜。
「今年紫宸殿裡送來的東西里,有幾樣頭面和布料瞧著很是鮮艷,哀家瞧著應該是域外獻上來的,很是珍稀呢,哀家年紀大了,用不上了,這幾樣收拾和料子就分給你們倆吧,各自挑幾樣,哀家讓尚宮局給你們制幾條冬衣和春衣。」
謝太后坐在軟榻上,指著桌案上上的東西讓虞寧和謝盈春去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