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致生連聲感謝。
老方也被他的熱情沖得暈頭巴腦的,臊著一張臉就走了。但走了沒兩步,他又轉過身來,真誠地問了一句:「那個心理醫生,是真的沒有必要嗎?」
了致生拆信的手頓時僵住。
一旁努力減少存在感的老魏背對著兩人,憋笑憋到整個人縮在角落裡瘋狂顫抖。
最後,還是了致生硬著頭皮打哈哈:「有,怎麼沒有!我倆就開玩笑呢,這領導對我們如此體恤關懷的,我們還能不知好歹嗎,你說是吧?」
老方也不知道是信了沒信,反正走的時候步履輕盈,應當是不會去打小報告了。
不過了致生也沒想到,自己會一語成讖。他看完連吟枝寄來的書信,頓時整張臉都綠了。他匆匆跟老魏打了聲招呼,沉著臉去基地傳達室回信了。
老方前腳回的工位,見了致生後腳就跟來了,還打趣了一句:「你們夫妻兩感情可真好,這信剛看完,就熱火朝天地來回信了。」
了致生心裡裝著事,也沒心情搭理老方,陰沉著臉,從桌上拿了紙筆,準備回信。
老方原本正踮著腳想看兩眼書信內容,陡一瞧見「我不同意離婚」這六個大字,心裡咯噔一聲,忙找了個藉口避了開去。
不過,他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。但凡是在塔卡沙漠搞修復工作的男人,十天半個月的就要被在異地的家屬鬧上一鬧,這都家常便飯了。但這事吧,也能理解,誰受得了自家男人往沙漠一鑽,就撒手不管的?
信號,信號沒有,一星期打一次電話,連視頻都開不了。打著打著,風一吹,好傢夥,又斷了。再想打通,那又是十天半個月後的事了。
人麼,人也見不著,也就先不說塔卡沙漠有多遠了。就算人家屬願意千里迢迢舟車勞頓的跑上這麼一次,就這一次下回也不願意來了。
這地方,連老方自己都覺得是撿了個沒人要的差事。還研究院做領導的親戚呢,他就是閉著眼投簡歷也到不了這地方啊!為這事,他都沒少跟他那親戚擺冷臉子,連他侄女結婚,他紅包都少給了幾百。
不料,那天下午,了致生愁眉苦臉地寫了一沓回信,沒一封能寄出去的。他當晚,胡茬拉臉地就上了物資車,說要回市區一趟。
老方目送著他上了車,搖了搖頭。
得,真出大事了。
了致生寫了很多封回信,但一想到這封信要寄往國外,沒有一個月都到不了,這運輸時間,委實有些耽誤事。
他分不清連吟枝這次是真的下定了決心要離婚,還是和往常一樣拿離婚威脅他,但不管怎麼樣,了了上學的事迫在眉睫,家裡必須有個人得照顧孩子。可連吟枝在信里很清楚地告訴他,她這次不會回來了,更不會再管了了,下一次回國除非是了致生通知她回來辦離婚手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