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走的路
,和她的,毫不相關。甚至,他們本來就不該遇見的。
他終於做好決定,伸手取過了鐵皮盒。從盒裡夾了兩塊陳皮,先用水簡單清洗。
茶盤清洗時的水流聲,有些像深山裡叮咚流淌的小溪流。她的浮躁和焦慮,在單一的白噪音下意外被安撫,她悄悄展開指縫,從指縫裡往外看他。
裴河宴低著頭,在專注地沖泡陳皮。
他的表情一向很少,以前是天然的冷淡和寡漠,但後來,他皺眉、冷臉、發怒、無奈,這些表情多了以後,了了覺得他只是對一些事情的反應比較匱乏。
或者說,有些懶得做表情。
以至於有一段時間,她特別愛故意激怒他,來觀察他的反應。
可今天,她有些不太確定這個結論是否正確。因為她始終沒從他的臉上看出有一絲一毫的不舍和難過。
她忽然不知道該再往下說些什麼。既不想說錯話顯得自己太蠢,也不想讓他發現,她有這麼在乎兩人之間的友情。
這種莫名其妙的勝負欲,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。
裴河宴沖完陳皮,悶了片刻,才拿出專屬她的小茶杯,給她倒了一杯:「只是陳皮,不用怕睡不著。」
了了「哦」了一聲,接過來,端著小口小口地抿。
茶水裡並沒有茶葉味,只有陳皮淡淡的清香,有點苦,又有些回甘,說不上來具體是哪種味道。茶水的溫度也沒有很燙,她估摸著這水已經在保溫瓶里慢慢放涼了。
她喝完一杯,把杯子遞迴去,示意他再續上一杯。
橘皮的清香和沉香的香韻融合到一起,有種難以言喻的放鬆和疏懶。
她懷著心事,一杯接一杯,也不知道喝了幾杯,等她再把杯子遞迴去時,裴河宴臉上隱隱有了笑意,他看了眼茶杯,揶揄道:「不知道的會以為我在餵你酒。」
第二十七章
「有酒的話,又不是不能喝。」她說這話時,語氣有些小嘲弄,大有內涵他這沒酒的意思。
裴河宴確認,她現在有點鬧脾氣,而且是和他。
他沒再給了了倒陳皮茶,而是另外拿了個杯子,給她沖了杯袋裝的奶粉。
「誰跟你說這裡沒有酒的?」他把牛奶端給她時,用手背碰了下杯子,感受溫度。保溫瓶里的水溫對於泡茶是有點低了,但泡牛奶卻剛剛好。
他收回手,把剩下的那一淺盞陳皮水全倒進了自己的杯子裡,隨即抬起眼,很認真地告訴她:「但是你還沒長大,現在不能喝酒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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