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步一台階,方能拿到科舉制度下最低等的功名,秀才。
眼前的二十八人,似乎被夫子們的話激起鬥志,也有些當場灑淚。
十年寒窗苦讀,一朝考試。
所有身家榮辱皆繫於此。
甲等堂的秀才們看著,眼神帶了憐憫,他們何嘗不是這樣過來的。
丙等堂的學生們則有些驚愕,好像看到自己將來的模樣。
文廟祭祀後,眾人紛紛各自的明倫堂。
這對丙等堂學生的衝擊最大,忍不住道:「他們怎麼哭成那樣。」
「成敗就在於此,能不哭嗎。」
「十年寒窗,就在五日後了。」
「這日子,咱們不是也在過嗎。」
這說得不少人心裡有些發虛。
他們真的寒窗苦讀了嗎?
他們真的有那麼用功嗎?
縣學裡甲乙丙三個明倫堂,甲等先不說,那是不同的階級。
只說乙等明倫堂的學生,其用功大家都看在眼裡。
能在他們縣學考試中突出重圍,上了乙等的,必然用功。
即將到來的縣試對他們來說,都猶如天塹,那對他們來說呢?
他們既不用功,也不努力,等他們面對這一日的時候,又會如何?
或者,他們根本沒機會面對。
便是想要去考試,也要努力的。
開學半個月的荒廢學業,讓大家心裡戚戚然。
再看到用功讀書的紀元時,更是心虛。
照例來上四書課的夫子,見到丙等堂學生猶如鵪鶉一樣,嘴角彎了彎,裝作沒看到,繼續按部就班今日的課程。
上完課之後,馬上離開。
他真的很忙,忙到都沒空給大家布置課業。
不過沒關係,等到縣試結束,讓丙等堂學生們把這半個月課業補上來就好。
什麼?
太多了?
清閒半個月,後面不忙點,怎麼可能。
他們正榮縣縣學的夫子,是那麼好糊弄的嗎。
中午吃飯,食堂里的學生們重新有點生機,只是看到紀元的時候,見他還一如平常。
這個人怎麼回事。
看到文廟祭祀時丙等堂學生的模樣,就不怕嗎?
原本想看紀元什麼時候放棄的眾人,心中突然有了答案。
人家怕什麼。
人家一直在努力學習,對他來說,又有什麼影響。
眼看紀元拿著厚厚的空白紙張,再次去尊經閣,眾人就知道,他還會繼續抄書,直到自己擁有書本。
而他們抱著買來的書本,還在玩鬧。
怎麼辦,突然愧疚了。
紀元到底是不是人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