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年自己進了乙等堂,終於明白為什麼。
這會想想當年看乙等堂的自己,真是恍如隔世。
作為乙等堂年紀最小的他,自然還是站在前列。
後面同窗依次站好,同樣的精神萎靡,同樣的打著哈欠。
蔣克等今年不用科考的乙等堂五人,表情竟然差不多。
整個班裡都在卷,你說你卷不捲,不自覺就被帶動了啊。
跟原來丙等堂的同窗們對視一眼,雙方眼裡都寫著震驚。
你們怎麼回事!
怎麼這樣疲憊!
你們怎麼回事!
還真的繼續在放羊啊!
不合理!
雙方眼睛同時流露出這個意思。
真的不合理!
跟去年前年不同,甲等堂不像之前的懶散,同樣緊張起來。
是啊,鄉試要來了。
如果說童試是大考。
那鄉試便要超級加倍,而且三年一考,一次不中再等三年。
壓力可想而知。
但如今還是二月,大部分的重點,還是在乙等堂備考學生身上。
令學生們意外的是,今日聶縣令也來了,他還穿著正式的官服,掃視他們的時候,眼裡竟然帶著一種欣慰感。
聶縣令看著下面的學生,心裡湧上莫名的熟悉。
前幾年他還是這樣的學生,同樣在族學等著祭祀,所以看著下面學生,特別是即將考試的學生們,忍不住有些親切。
他當年,也是這麼過來的啊!
縣令早早準備好了發言,教諭有眼力地讓出位置,今年的誓師大會,就由縣令主持。
這點事教諭還是不擔心的,能考上進士的人,這點水平還是有的。
「士,自童蒙初學,再到讀書入仕。」
「入學,稱童生,初考為秀才,再考為舉人,最後為進士。」
「初考,便是科舉的起點,入仕的根本。」
「入仕兩字,看似簡單,放在史書上,千難萬難。」
「自古以來,入仕從上古的察舉制,徵辟制,再到後來的九品中正制,以及如今的科舉制。」
「歷經千年,方有如今的士農工商皆可入仕,方有士大夫與天子共治,方能不限資蔭,惟在得人。」
聶縣令繼續道:「當朝先祖曾言,貢舉重任,當務選擢寒俊,精求藝實。可見本朝先祖對科舉的重視,更是對寒俊的重視。」
「也有大家呂坤所言,國家恩典,如今惟養士為最隆,一入生員,便自清高;鄉鄰敬重,不敢欺凌;官府優崇,不肯辱賤;差徭概州縣包當,詞訟各衙門存體;歲考搭棚、餅果、花紅、紙筆,何者非民脂民膏;科年酒席、彩樂、夫馬、盤纏,一切皆榮名榮利。」①
意思就是,國家對你們很重視,一旦有了功名,什麼都不用擔心了。
鄰居不敢欺凌,鄉人會敬重,官府還會優待。
什麼吃的喝的用的學習用品,官府都會給。
你們考試的時候,更是敲鑼打鼓,這都是給你們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