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勛的人打聽消息回來,皺眉道:「壓著讓許春認下賭博之事的,是位姓陳的舉人,這位陳舉人是合遠縣人士,被抓賭的其中一位書生,好像是他兒子。」
竟然是這樣?!
終於找到問題的關鍵了。
合遠縣這次丟了大人。
二十一名考生,一個也沒考過。
不僅如此,還在夫子帶著他們離開之時,被官府抓到賭博。
他們縣丟人了,其中甚至有陳舉人的兒子。
為了兒子的名聲,自然要拖一個下水。
怪不得明明可以放過的事,卻被拿來再問。
李勛知道這位陳舉人,直接問許春:「對你言辭嚴厲的那位夫子,是不是吊梢眉,長得並不高,說話拿腔捏調?跟我們正榮縣鄉音很像?」
許春點頭:「對,是他,好像身邊人也說了,他姓陳。」
「那就不奇怪了。」李勛道,「他一直不喜歡我們正榮縣的人,還覺得咱們縣的縣學投機取巧才能培養那麼多秀才。」
「平日也愛誇耀他兒子有多厲害,言辭間對兒子抱有很大期待。」
只能說,許春確實倒霉。
撞到這件事上。
陳舉人本來就不喜歡正榮縣,聽到今年正榮縣跟合遠縣的對比之後,肯定更不喜歡了。
而且確實如陳舉人所願,現在建孟府都在笑話正榮縣的學生們,倒是把源頭的合遠縣書生給忘了。
更把自己兒子的事給忘了。
雖然究其根本,是因為大家都更關注有威脅的正榮縣書生,並不在意合遠縣那些根本不是對手的人。
但陳舉人這個渾水攪得,確實很有成效。
不過為了自己兒子,就要把一個過府試學生的功名弄掉,未免也太可惡了。
這種私心,看了就可怕。
他還有什麼資格對許春說,不患位之不尊,而患德之不崇。
一天的時間,大家總算弄明白怎麼回事。
反正不管怎麼樣,都要保住許春的功名,更要保住正榮縣的名聲。
否則以後大家都難立足。
要是傳揚出去,他們整個縣的學生就完了。
先是嫖,再是賭。
哪還有讀書人的體面。
紀元想到李勛說的,此事府學的學政可以做主。
但他們如何能接觸到學政?
李勛搖頭:「我來此也第三年了,只在每年二月祭文廟的時候見過學政。」
方才他也是病急亂投醫,隨便那麼一說。
如果說教諭是縣裡的教育廳廳長。
那天齊國的學政,可以說是省教育廳廳長了。
確實不是普通人可以見到的。
「除了學政,府學還有誰做主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