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瞧見沒有?這個陣仗,金玉堂又開講了。」
旁邊攤煎餅的小哥笑說:
「我去看過了,隱笑到是到了,但是剛發了公告,今日休講。」
「那這是幹啥?」
背著行囊的酸腐書生們把雙手攏進袖子,順勢講出自己剛探聽到的八卦:
「兩年前老忠勇侯暴斃,他的獨子虞斯襲位後,不是立即被陛下遣去北境打仗了麼?
「今日一早,虞侯爺凱旋迴京,見侯府尚未打整好,便臨時決定落榻金玉堂。
「兵馬司的副指揮使郭遣早就派人將金玉堂重重包圍,說是要清堂,不得讓任何人驚擾功臣……」
另一人看出端倪,便問了:「清堂只是藉口,去金玉堂探抓隱笑才是兵馬司的目的吧?」
「郭遣與那大理寺少卿交情匪淺,怕是受了大理寺的托。」
「別忘啦,兵馬司上任知事韓大人也是隱笑揭發的,副指揮使這是給同僚報仇來了。」
「也不知這回隱笑跑不跑得掉……」
「真要是被抓到,進了大獄,點不出罪名也要脫一層皮吧!」
「這忠勇侯怎麼偏偏選在金玉堂下榻呢?」
身後傳來咬牙切齒的怒聲:「都無事干?把道讓開!」
眾人猛一回頭,見到凶神惡煞的副指揮使郭遣,領著兵殺到了眼前,嚇了一跳,一邊讓道一邊直犯嘀咕:「凶甚麼呢,今兒個你就搜吧,明兒個隱笑就講穿你的老底!」
郭遣充耳不聞,昂首遠眺,人潮中官兵行跡蜿蜒,一直延續到金玉堂門外,他抬手在眉骨處搭了個涼棚。
一名小兵逆流而來,在他身前跪下,「大人。」
「如何?」
「稟報大人,里三層外三層都是咱們的人了,只要密道出口沒有設在另一條街上,便飛不出去一隻蚊蚋!」
郭遣興致高昂,「很好!」
「已按照您說的押住了堂倌和散客,若有與進門時的登記名冊對不上號的,便以『身份不白,形跡可疑』的名義暫押。」
「非常好!這次忠勇侯宿在金玉堂,真是幫了咱們大忙了!若發現隱笑,便先套一個『疑似謀刺功臣』的罪名給他,抓進牢里再說!」
稍作一頓,他又握緊拳淚流滿臉:「都放聰明點!咱們只有這一次寶貴的機會,必須要抓住隱笑,剷除禍害!」
小兵不解:「大人,您哭什麼?」
「隱笑睚眥必報,抓不住,也許咱們的底子過幾天就被摸得清清楚楚,齊整地放在金玉堂的講案上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