焦侃雲咬著極為清晰準確的音,吐出兩個字,「什麼?」她不可置信地望著虞斯,「你知道那條宮道每日會有多少不甚貪婪的宮人經過嗎?那可是銀色與紅色式樣的,我十分喜歡的一對耳環。」
虞斯狹了狹眸子,笑睇著她,「是麼?小焦大人一向慷慨,既然是自己丟的,別人撿到當然是別人的了。人家每日在宮中提心弔膽,要攢銀錢也不容易,怎麼好說人家貪婪呢?」
他分明是故意。焦侃雲氣得牙根痒痒,「旁人不貪,屬你最貪!」
虞斯心情大好,頗有扳回一城的愜意。
那日,他頂著巴掌印回去,忠勇營盡數一幅天塌了的表情,詢問緣由,他總不能跟人說自己對焦侃雲說了些什麼討打的話吧!遂同人講:「不方便說,總之是,與武人的一些切磋。」
最後還是章丘把五指伸出來比劃了一下大小,「這也不是男人的手啊?焦姑娘打你了?」
這麼明顯?怎的就不會是其他姑娘打的?虞斯賴在樓思晏身上,「思晏吧,傳出去好聽些。」
那廝忍笑忍得都快把桌板給摳爛了,「想要維護姑娘家的名聲還不簡單?」
隔日,整個忠勇營都在傳,侯爺被全樊京憤懣不平的姑娘們套著麻袋揍了一頓,渾身上下都是傷,幸而護住了臉,只落下一個最淺的巴掌,沒有破相。
如若不是發生了絕殺道潛入樊京之事,可以藉故忙碌,離開忠勇營,他都不敢想,營眾看他的神情,將是何等的幻滅。
如今,他側目瞧了吃下暗虧的焦侃雲好幾眼,抑制不住地嘴角上揚,最後清了清嗓子,看看天,「出宮麼?本侯順路,可以送你。」
他順什麼路,無論是忠勇營,還是金玉堂,都與澈園兩個方向,且平白多繞半個時辰,無非是想奚落她,亦或是製造與替身的獨處機會,焦侃雲看著他都來氣,「不必了,我等人。只是同你打個招呼,你快走吧。」她還要等下一個看了來氣的人。
虞斯思考須臾,視線落在她的耳垂,抿了下唇,仍是問出口,「等誰?你不是借了探望皇后娘娘的名義入宮,又提著屜盒,幫皇后娘娘給陛下送茶水的嗎?」他隱約知道,東海鮫珠,一向是給皇后的。
焦侃雲心道,早知道就當真這般了,走一趟瓊華宮,險些把婚姻都搭進去。正要開口回答,身後傳來了不適時的喚聲,「綽綽——?」
她略慌張了一瞬,沒想到樓庭柘會這麼快出來,若是看見她和虞斯交談,會否聯想到她入澈園的緣由?幸而也有些心理準備,即刻恢復了如常模樣,抿出一絲淡笑。虞斯略耷拉下眼,挑眉觀她神色,又撩起眼皮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