樓庭柘不疾不徐地從玉階走下來,只是越發臨近,步子邁得越發大了,他的嘴角噙著一抹玩味的笑,眸底隱約透出一絲陰沉的深色,掩飾得很好,仿佛不過是遇見了熟人,興之所至過來閒聊的,「侯爺先一步離開許久了吧,竟還沒走?」
虞斯尚來對危險的嗅覺靈敏,亦換上虛與委蛇的嘴臉,勾著一抹敷衍的笑,「與小焦大人素來有些緣分,之前一同約在金玉堂聽過說書,今日遇見了,總是要打聲招呼。」
焦侃雲險些翻白眼,那麼多有過交情的理由,隨意胡謅一個也好,怎的選了金玉堂聽說書這一茬,不用猜也知道,必是有意點她編排話本之事。
她轉過身,在宮中循宮規,向樓庭柘行禮,「二殿下,下官奉皇貴妃娘娘之命,在此處等您。這是娘娘讓下官帶來,為二殿下解暑的涼茶。」說著,她將屜盒放在一旁,拿出里面的茶壺和盞子,倒了一杯,遞過去。
樓庭柘接過,盞子放在手心,如他沉入冰窖的心一般,冰沁一片。她沒否認,所以,她真的和虞斯去過金玉堂,相約聽書。可自己央求她作陪,她都不稀罕回應。
他抬眸看向焦侃雲,目光炙熱,半晌,視線微微一偏,落在她的耳垂。
鮫珠爛爛,奪目絢絢,他一怔,喉頭一滯,久久不能言語。
陰霾頃刻煙消雲散,樓庭柘別過眼,扯起嘴角,按捺不住的欣喜若狂後,竟有些無措,低頭抿了一口飲子,企圖消散兩頰與耳廓的緋紅滾燙,亦圖消散掉心尖的滾燙。
像贏了勝仗一般,樓庭柘忽然就看回虞斯,狀若幽怨地對焦侃雲說道:「綽綽好狠的心,金玉堂的書,編排的淨是一些侯爺的浪子情事,竟還親自帶侯爺去聽,豈不是扎人心窩子嗎?」
樓庭柘自幼跟人吵架,除了輸過焦侃雲,都是輸不了陣仗的,朝堂上舌戰群儒,更是教人拜服,一出口,便總能拿捏命脈,戳人心窩,如今貼著臉就給虞斯放了一招殺人誅心。
焦侃雲都為虞斯捏了一把汗。
可誰能想到,一向受不住流言蜚語的虞斯,今日像是先吃了藥來的,竟然將雙手一環,面無表情地就回敬道:「本侯是不是浪子,小焦大人一清二楚。聽聞前幾月金玉堂還在為二殿下的黨羽點卯,若非本侯替殿下受了一劫,以殿下的所作所為,手下皆被貶為庶人亦是指日可待,想來二殿下背地裡汗流浹背過數次了吧?如今應該感到慶幸。」
輸人不能輸陣,焦侃雲這個罪魁禍首就站在面前,一想到日後天天能見面,倍加折磨,虞斯的心情好得很,心態也穩得很。誰還不會吵架?除了焦侃雲,誰還能大庭廣眾之下把他氣哭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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