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然是玲瓏八面,何時何地都掂量得清輕重緩急啊,焦侃雲,這個過河拆橋的活閻王,剛合作完,就一腳踢開,是一點顏面不給他留,縱然是不見光的盟友,也不至於連同他相約喝口茶都不可承認吧?
明明是故意挾了幾分他丟耳墜的報復。
他的心海波濤洶湧,一抹不易察覺的酸意翻將上來,如鯁在喉,好半晌都沒說出話,鼻尖也灌了水似的微微澀痛。他並不清楚這是什麼,但是,他隱約記得,這個感覺,和焦侃雲那日在金玉堂奚落他時給他的感覺,一模一樣。心浮氣躁之下,是不為人知的悸動。
樓庭柘卻如聽仙樂一般暢快,稍抬起下顎,生怕臉上的得意之色不夠明顯,還故作疑惑地笑出了聲,「想來這回無事耽擱,侯爺應該能很快出宮了吧?若是腳程仍舊快不了,要不要本殿派專人相送一程?」
虞斯微偏頭,看回樓庭柘,略挑起的眉下,一縷髮絲被風吹橫,刮過鼻尖,平添肅殺之氣。他想,是因為此人或許與絕殺道有關,所以自己才起了敵意。他抬手指了指焦侃雲,「好啊,那便請小焦大人相送吧。」
「也不熟,倒是愛邀得很,她可不行。」樓庭柘贏下一場,並不為言語所動,放好盞子,提起屜盒,眉眼深幽不再掩藏,「她要陪本殿用膳。侯爺,還是請自行離去吧。」
說完,樓庭柘看向焦侃雲,小心翼翼地確認,「我們走吧?」他向來對焦侃雲的偏頗之心沒有把握,只因從前樓庭玉和他之間,自己從來都是不被選擇的,所以心底也怕焦侃雲忽然說一句「我去送送」。
焦侃雲點頭,回身向虞斯請好,後者與她對上視線,眼尾紅得嚇人,這回真是想把她剝皮抽筋了,仿佛在問她,是不是真的不跟他走?她一醒神,半分沒有猶豫,趕忙轉頭跟著樓庭柘離開。
送是不可能送的,她怕有命去,沒命回來。皇貴妃明察秋毫,如今已知曉她入宮是另有目的,若再窺破這個目的的內情,揪扯出來的可就多了去了。
虞斯又何嘗不曉得這個道理,他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。看著兩人遠去,心境竟像在北闔懸崖上,最後一次,長風揚起的紅纓,輕拂過他的側頰,於是隱秘的心隅,暗暗滋生了一絲一縷酸澀的不舍。
別以為他不知道,樓庭柘平日裡大小姐前、大小姐後地喚著,今日當著他的面,喚起了綽綽。生怕誰不知道他們青梅竹馬。
「嗤,綽綽?……綽綽?」他無意識地將樓庭柘喚焦侃雲的乳名咀嚼著,忽然想,她為什麼要叫綽綽?「綽綽……」心神一晃,竟覺唇齒銜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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