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見動靜,焦侃雲抬眸看向他,他便以灼灼目光相對,羞紅的眼鼻遠不及他口舌濕潤更醒目,瑩潤鮮紅的光澤奪去了她所有的注意:他定是含過唇了,或抿或舔,不敢叫人看見,唯恐膩滑。也許含住後,還吞咽了下唾液,於是硬碩的喉結也會跟隨一動,扯著頸間的肌線。
他此時一邊張開朱唇喘息,一邊流淚微縮舌尖望著她,顯露了滿目的貪婪,像盯著獵物的雪狼,淚水卻又在緋紅的臉頰上滑落至唇邊,真叫人……繚亂。
兩相對視許久,焦侃雲蹭地站起身。不對,不對勁,十分便有十二分的不對勁。他好像知道裝毛頭小子不管用……真改路子了。
她抱起包袱,先走為上。
卻聽虞斯在她身後開口,「你爹昨日命人來還我墨印時,和我說你要在鬥文會上擇選夫婿,意在提點我不要與你逾過分寸,若是你離家出走後與我同住金玉堂,屆時同進同出必招人閒話……要不然,我幫你安排一個住處?」
「呃,兩位,不得不插一句嘴了……」章丘笑意盈盈地舉手,「我還在場。」
幾乎是他出聲的瞬間,虞斯斂起了淚眼朦朧的神色,起身截住焦侃雲,耳梢一熱:「我在靠近落雪院那片城區,有一處私宅,但那邊沒人曉得是我的住處。你……用不用我幫這個忙?」
焦侃雲有很多朋友,可若是每日出門都要同朋友說是去金玉堂,亦或是虞斯找她時,來到朋友的府邸前,她免不得要解釋許多,且她不想將朋友牽扯進太子案中。讓虞斯幫這個忙其實很合適,但她不想再欠人情,而且,總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。
她婉拒道:「已將侯爺寫得無地自容,就不敢再麻煩侯爺為我操勞了,我自行尋找住處。」一頓,她輕聲說道:「關於侯爺與女子在北闔糾纏之事,我會澄清,下冊麼……等我在你面前坐寫時,重整一番。」
虞斯卻忽然挑眉,俯下身來,饒有興致地說道:「不用重整了。我現在,很有興趣看你如何在我面前,坐寫出我那般……悍碩魁偉的面貌。」
第37章 朝琅。
下冊會寫他什麼面貌?侮他體毛旺盛,欺他不敢脫衣自證;侮他啃木食鐵,欺他拿不出神兵至寶;侮他有觀瞻抱財之屍的怪癖,欺他負有殺神之名,且篤定他暫且不敢將府院內藏著的贓銀外露。
重整下冊話本,焦侃雲可不是要放過這大貪官了,只是他拿出了結盟的誠意,又將過往悉數擺出來解釋,一來她心有權衡,二來她心有愧疚。
誰曉得他那麼神秘,樁樁件件都趕了巧,隱情深得九曲連環。她分明著意查過一番,還是沒能料到思晏會是他要作局認回的妹妹,也想不到阿離在北闔那般境遇,竟能與棄留的銀緋攪在一起成了新傳聞,更想不到自己手中分明拿著虞斯濫殺的人證物證,他還會藏有冤屈。
且彼時思晏滿口謊話,拿她當刀子使,她擔憂思晏落入狼窩,箭在弦上不得不發,這才避開貪污,反把虞斯往浪子的方向塑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