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累的溫度,還是為她擺這一出傾心的溫度,難以言喻。
指尖被摁得發麻。焦侃雲問他,「這回天色是真的不早了,你不用休息的嗎?」
領悟她的意思,虞斯才依依不捨地放開指尖,又突然抬眸盯了她好幾眼,「我不想休息。你若想,我守著你,給你關窗。」
焦侃雲一噎,迅速側過身扶住欄杆。
兩人便默然佇立原地半晌,也不知如何挪動一步,任由一絲尷尬和一縷燥意在周身擴開。焦侃雲摩挲著指尖,上面確然殘留著他的溫度,繾綣的,溫柔的,可也是強硬的,總之是留了點什麼給她,任她如何磋磨,也揮之不去。
虞斯抬起牽過她的那隻手,微握,抵在唇畔,問她,「你會記住今晚的我,是不是?」
她不能再被動地處於下風了,日後少不了接觸,再這麼讓他發揮下去,該要如何相處。焦侃雲看向稍遠的一點,「不會。」
虞斯卻欣然地挑眉,斬釘截鐵地說:「那你可要好好記住了,你不會記住今晚的我。」
焦侃雲耳梢發熱,咬牙切齒,「你確實是個有點智力的對手。」
虞斯睨她一眼,抿了抿唇,使其染上嫣紅的色澤,「對手?」不等她回答,他的神色略帶了些對『對手』的輕蔑,「你的對手裡,有誰比得上本侯嗎?本侯比他們,一騎絕塵。」
像是在點她,怎麼把追求她的男人,都稱之為對手。焦侃雲還當真思考了片刻,「比不上的居多,但你和他們,在我眼中,沒什麼區別,都只是需要周旋的過客。
若硬要說有區別,唯一的區別便是:侯爺或許更難纏一些,需要周旋得久一點。」
她的聲音冷靜自持,仿佛一點都不為今夜所動。話音落下許久,身旁的人都沒有說話。
待她再疑惑地看過去時,只見虞斯垂著通紅的眼眸,下顎連著脖頸都緊緊地繃住微顫,眼眉與鼻梢猩紅一片,她略微湊近,恰好看見兩行清淚奪眶而出,她呼吸一窒,怔住了。
只是拒絕而已,不至於吧?
是情緒激動而誘發的敏疹之淚,還是被拒絕的悲痛傷心之淚?焦侃雲一時有些摸不清。不是,他怎麼這么小氣?也沒怎麼他吧!不喜歡他,拒絕兩句,成她的錯了?剛才自信勾惹的架勢哪去了?
虞斯故作矜傲,抬起下顎,冷眼平視前方,眼淚卻止不住地滑,還悄悄張口吸了一口氣。看起來有點可憐,但也有些好笑。
這讓一向不會教人太過丟失顏面的焦侃雲十分為難,她圓滑慣了,張口就要哄,「我只是說……」想著又覺得沒有必要哄,不如趁此時機讓他死了這條心,遂又閉嘴。
就見虞斯不可置信地轉過頭來,略帶哽咽地追問:「只是說什麼?小焦大人多一句安慰都不肯施捨本侯?」梨花帶雨,我見猶憐,起伏的胸膛奪人注目,他見她視線下垂盯著那看,便抬手扣住交錯的衣領,狠心往下拉了拉,露出些微鎖骨和一點肌山,「想說很醜?讓你看個夠,畫個夠,侮辱個夠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