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斯就凝視著她,一動不動,「在你眼裡,本侯與他們也不一樣。」
焦侃雲疑惑,「哪裡?」
仿若引誘,虞斯緩緩吐出幾字:「你看我的身體,會臉紅。」他有意傾身,聲音低啞,「前幾日還不會的。」
肌肉被孔雀藍的衣衫半裹著,溝壑山峭,潔白如玉,他強悍到戰勝回來,連會留下疤痕的致命傷都沒有,此刻卻流著淚,心浮氣躁地喘著。
焦侃雲思緒混沌,「因為……」她很確信,自己並不喜歡虞斯,寫那樣多的話本,若是分不清一瞬的波瀾和心動喜歡,那也白寫了,但自己為什麼會臉紅?她也想不通。
她更不覺得眼前人開始完全自信於身材,認為她饞到這種地步了,虞斯是個會對她自卑的人,他不會這麼想。那到底為何?
眼前的人突然開口:
「承認吧,焦侃雲。」虞斯勾唇一笑,仿佛終於發現了天大的隱秘,從而撕掉傷痛,「因為你現在,把我當男人。你的眾多對手裡,或者說,我的眾多對手裡,你焦侃雲,只……把我虞斯當成男人。無關美醜,你看的不僅僅是虞斯的身體,你看的,是一個十八歲的男人的身體。」
焦侃雲鳳目微睜,恍然大悟。
「本侯,一騎絕塵。」
他的聲音忽然拖得綿長,聽起來像撒嬌,又像在向她求證。
最後他只是摟起臂膀間的衣衫套回肩上,微微露著交領處一點胸膛,紅著臉說,「看來,你確實已經記住今晚的我了。周旋我,我亦周旋你,現在我確實累得夠嗆,」他反應了下,抬起手指看了看,見她立即明白的神情,欣喜若狂,啞聲道:「看來,你也記住我累的溫度了。」
唯恐教她覺得不公平,或是被冒犯,他又輕聲解釋:
「我也都記住了。從今晚一開始,我就記住了。我如此周旋,才叫你記得兩分,你卻無須做什麼,你看,你又贏了我。」
狂妄自得,聰慧英明,卻又自卑細膩。這是虞斯。這就是虞斯。一個男人。一個令她大為震撼的男人。
渾噩多舛,焦侃雲都不曉得自己怎麼到房間睡覺的,也不曉得包袱是怎麼出現在房裡的。半夜做了個要嫁人成親的噩夢,被驚醒,還隱約聽見外邊有風在敲打窗戶,甫一吹開,分明發出了些聲響,她迷糊間抬眼看去,窗戶卻又是嚴嚴實實關好的。
翌日早起梳洗,畫彩不在,她便自己簡單地攏了個長尾,準備出門的時候,發現桌上有熱騰騰的早點,她順手拿走,路上邊慢悠悠地騎馬,邊啃著。
捋清今日要做的事,她才快馬加鞭趕去金玉堂。
遠遠瞧見大批侍衛,不禁疑惑,沒想到幾步就與這些侍衛同時停在了金玉堂門口。金玉堂尚未開張,應當沒有權貴來聽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