掌心柔軟的觸感猛地落空,恍若心墜,樓庭柘一挑眉,不悅地偏頭斜睨虞斯,下顎頃刻鋒似銀月彎刀。須臾靜默,他緩緩抬手,復又握住焦侃雲那隻被牽在虞斯掌中的,滯空的手,依舊覆蓋原處,回拽,咬牙切齒,「這事,可單獨不了!」
虞斯鐵了心要救她這手,拉回來,「單獨不了,那就敞開說。本侯有的是時間奉陪。」
樓庭柘並不肯放,「侯爺事務繁重,真那麼有時間奉陪?北門之變後,事情已經火燒眉毛了吧?」
虞斯陰冷地笑,「真的燒掉的,不是二殿下的眉毛嗎?」
兩人握的力度不大,唯恐弄疼了她,但來回掰動,暗施巧勁,把她的手當什麼了?回合制博弈杆?焦侃雲便蹙眉嘖了一聲,兩人自知理虧,立刻心虛地鬆開了。
鬆開,但一雙眼睛還落在彼此身上,恨不得剜下對方一塊肉。
論時機,樓庭柘這種花花腸子多的搶先一步,開口就是倒打一耙式的污衊,「侯爺好不識趣,什麼身份就在這搶握姑娘家的手,也不管別人願不願意,給人弄痛了吧?」
「你怎麼知道我們牽過了?」可算逮著機會炫耀一番,虞斯一哂,抬起自己的手,溫柔地看向焦侃雲,「昨晚,對嗎?」焦侃雲無奈地別開眼,好幼稚的人。
樓庭柘聞之色變,一霎的失神,扯起一抹冷笑,慌亂地看向焦侃雲,後者沒有否認,但神色也不是那麼作好,他眸中瞬間掀起腥風血雨,沉聲道:「你有什麼資格強逼她?」
「你怎知不是兩廂情願?」虞斯並不解釋,牽著嘴角,將手握拳,優雅地抵在唇畔輕嗅,因這個動作虛虛遮住的半張臉,得意狂妄之色盡顯,他興奮得眉眼都染上紅色,抬眼看向樓庭柘,反唇相譏,「況且,你管我?我沒有資格,難道你有?」
樓庭柘緩緩抬起手指,示意身後林立的人待命發勢,他直勾勾盯著虞斯,語氣卻有著一種山雨欲來前的平靜,「父皇叮囑,務必護得思晏姑娘周全,不可再發生北門之變那般險事,唯恐忠勇營軍眾人手不夠,亦或是疲於奔命,特命本殿前來,給侯爺送數十名貼身侍衛。忠勇侯要不要……驗收一下?」
焦侃雲惴惴不安,聖上一向喜歡敲山震虎,恩威並施,可安插這麼多眼線,具體的目的是什麼?
那方,精銳侍衛已將手搭在腰間,一雙炬眼直逼向虞斯,手中慢慢抽刀,蓄勢待發。鋒銳的冷月輕磨過刀鞘,嘶刮聲聽起來如銀蛇吐信一般。
虞斯卻好整以暇,「凡俗侍衛,自然不必來我面前丟人現眼,須得試一試手腳,才好笑納。」話落時,潛伏於金玉堂暗處的忠勇營眾亦浮身而出,刀光映在侍衛的臉龐,略閃寒意,同樣蓄勢待發。
「侯爺會喜歡的,這批精銳,是本殿親自為你精挑細選的高手。」樓庭柘大手輕揮,吩咐重明,「清場。」
忠勇營與侍衛持械對立。焦侃雲倒吸一口氣,想阻止,但很明顯,兩人誰也不肯相讓,她不管阻止哪一方,都是在火上澆油。打吧,她也想要探一探,這批侍衛的能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