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若不想承認…」虞斯用指尖輕碰了下被清風撩起的,她的耳畔髮絲,臉紅心跳間,看向那一縷掛在她唇畔的青絲,「那我說的亂了,便是指,你的頭髮亂了。你這樣攏在一起,遲早會散…我會梳高尾,可以幫你整理。」
他倒是會顧左右而言他,焦侃雲笑問,「那你就輸了啊,侯爺在說什麼?」
虞斯挑眉,「侯爺也在不承認。」這般自稱,倒像學她嗔怪的口吻。
焦侃雲倒吸涼氣,合眸嘆道:「好吧,我承認,侯爺,我方才確然有一瞬慌張。」
「如此,侯爺也承認。那是平局了。」虞斯笑得星目燦然,「你我各自擇選一注踐諾。你先選。」
她忍不住抬頭仔細打量他的癮疹,染上緋紅的眉尾,像火燒雲一樣,猩目微微充血,眼淚才似那鮫人垂珠,勾起的艷唇卻與這眼眉共生出一副荒謬的詭異之美。鬼魅奼妖。她的心中這樣點評,不禁也揚起了嘴角。
「宅院免租。」焦侃雲不可能和親爹去說,她和虞斯成了好朋友。況且,確實也沒有。她心底把持著對巨貪之人的不動搖。實則,她為人兼容,若只是尋常結友互贈,稍有貪收,官場往來是難免,可虞斯貪得實在太多。
虞斯的聲音幽幽傳來:「我沒有別的選擇,絕不可能不再纏你。所以,我選擇,讓你隨意處置。」
焦侃雲饒有興致地看過去,「好啊侯爺。」
虞斯心底升起不好的預感,抹掉眼角的濕意,「倒也別太過分了,焦侃雲,否則我是會伺機報復的。」
「絕對不過分,是體罰,對侯爺來說,應該是舉重若輕之事。」焦侃雲眨了下眼,「就是有點丟臉。不過也算炫技,畢竟侯爺敬我一尺,我也會還侯爺一尺,所以,頂多算是與我免租一樣……既得了便宜,又有些難為情的事吧。」
虞斯虛眸,「體罰?」
焦侃雲賣了個關子,與他共議局情,細化計劃後,才將具體的懲罰告知。
一刻鐘後,忠勇營眾都在傳,侯爺好像是被案牘逼得壓力太大,急需發泄,有點瘋了。
不知向誰借了一桿銀槍,硬生生在金玉堂外的長街上,耍了一刻鐘,扎、刺、撻、抨、纏、圈、攔、拿、撲、點、撥①,教他炫了個遍。矯若游龍,身段頗佳,惹得過往百姓皆駐足觀賞,風來搬了個長凳,坐在最佳席位,帶頭鼓掌叫好。
他知道,這是焦侃云為了彌補他那日和虞斯交手,未曾見識他用銀槍的遺憾,有意促成。
只是在這夜市街頭,許多不太認識勛貴的百姓擲銀撒果,銅錢紛紛落落,砸在虞斯的身上,一時和戲班的雜技表演沒什麼區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