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此時,阿離沖了進來,急忙稟報,「侯爺,是從三四丈高的密道潛進來的!可那人怎麼知道密道出口在哪?」
樓庭柘蹙眉,睨他一眼,「我猜的。」他見虞斯既驚又怒,顯然是沒想到會有這種手段得逞,一頓,「你說清楚!」
虞斯便與他挑明:「焦侃雲被帶去哪了?!」
樓庭柘頓時驚懼慌亂,他知道蠍子的手段,也知道自己掛了滿室的焦侃雲的畫像,他肯定能認出她,他怕的是,亡命之徒的自作主張,隨即喚重明,「我帶一隊人回澈園,你帶人去蠍子的竹園,掘地三尺也要把焦侃雲給我找出來!」
重明應是抽身,又被樓庭柘拉住,「無論什麼境況,都給我保她分毫無傷!分毫!她要是因你輕舉妄動處置不善受傷吃苦,我把你扒了!」說完他鬆開重明的衣襟,翻窗躍出,一眼相中一匹汗血,銀線勾扯住馬韁,不知道牽了誰的,騎上便風馳電掣。
黑魚附和著遠去的紅雨長嘶,虞斯也已從三樓縱身躍下,朝澈園狂奔而去,軍差聞風而動,暗自跟隨。
此刻的機關塌上,焦侃雲仍在周旋,只不過換了語氣,肅了肅容色,曉之以理:
「你也可以殺了我,可如今你知曉隱笑的身份,那麼必然知道我在金玉堂說書是朝堂權利相爭的手段,不怕告訴你,一直站在我的背後為我撐腰的,是聖上。要我把你家主子手底下的貪官都收拾了,也是聖上的意思,此乃制衡之道。你要報仇,找我沒用,一個隱笑死了,還有千千萬萬個隱笑……難道你敢弒君?
「其次,你說我入澈園攪弄天機院,剪除樓庭柘的羽翼,是仇,是誆騙。我承認,但你恐怕還不知道,我為何會入澈園?因為從太子案的多重線索上來看,你家主子十分可疑。現在朝臣都懷疑是二皇子黨爭弒兄,聯絡絕殺道,但我入澈園一遭,並沒有找到罪證,可是幫你家主子洗清了不少嫌疑。從結果上來看,你不僅不應該恨我,還應該謝我。
「總之,無論是從情的角度,還是從理的角度,你都不應該殺我。」
蠍子一哂,「很好,你的花言巧語,成功地讓我把想殺你的心,變成了想折磨你。」他的手放在了機關塌的開關之處,此刻睥睨著她,冷意叢生,「既然你不能死,而我的帳也不能不算,那便替人受過,兩清。」
焦侃雲頓時繃緊了神經,咬住泛白的唇,流露出恐懼的神色,「等…等等!我還有話要說!」
第53章 一輩子。
「還有什麼花言巧語?」蠍子用那隻機關手,漫不經心地在鐵質開關上摩挲,冷硬堅物輕碰慢撞,磋磨間,就在她的頭頂,不斷髮出「滋啦滋啦」的聲音,她的額頭密汗如雨,青筋彈跳,儼然為這樣毛骨悚然的聲音驚衰到了極點。
戲弄於她的蠍子似乎並不著急,說明他的時間不算緊迫。
她閉目強迫自己繼續思考,既然金玉堂的屏風倒映出了她和歹徒的身形,那她前腳被抓,按理說,虞斯應該後腳就追來了。為何容她躺了這麼久,聊了這麼多,還沒有人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