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第三,這裡是二殿下研製機關的據點之一,我嗅到周圍如蠍子這般死士的氣味濃郁,想必今夜一遭,許多死士來去無影,都曉得了此事,二殿下殺了他,定然會教他們如蠍子一般心存疑忌,若來日再有人自作主張對你妄為,當何如?
「這把匕首我留下了,上面刻著我的名,他們若再敢妄動,便須得掂量一番能不能打得過我,命我背,他們要報復,也只許來找我;」
「第四,我沒什麼好隱瞞遮掩的,的確裹挾著親手對他進行報復的私心。」四指皆按握於掌心,他雙手環胸,「我不想讓別的男人當這個出風頭的英雄,尤其這個男人還是罪魁禍首。」
樓庭柘盯著他,冷譏道:「你說的這些我想不到?多管閒事。」心底卻為他說的「罪魁禍首」四字內疚不已,「綽綽,先跟我回澈園治傷吧?」儘管都快癒合了。
「不需要。」虞斯冷聲道:「二殿下還是先好好地清理門戶,以防再出現治下不嚴的情況,讓人無端涉險吧。我會照顧好阿雲。」
焦侃雲正思考著樓庭柘何時會猜出自己已被聖上操縱,陡然聽見虞斯喚她「阿雲」,神思混沌,抬眼看向他。後者目光坦然,唯有眉眼紅意出賣了他。
一聲「阿雲」的確仿若悶棍,把樓庭柘給打蒙了,「阿雲?」他們都這麼親昵了?
「亂叫。」焦侃雲並不想應對,更不想聽到兩人再爭執下去,立即裝暈,「頭痛…這裡有點悶。」
兩人見焦侃雲搖搖欲墜,精疲力盡,便沒有繼續唇槍舌戰,騎馬太顛簸,遂吩咐暗處手下駕馭馬車,目的地未定,幾人同乘離去。
焦侃雲倚著車壁,仍有不得其解之處:「二殿下,蠍子是怎麼找到密道出口的?又是怎麼知道哪條道通向我的房間?他走過那條密道?」
「我命人在金玉堂外查探多日,將地貌與建築盡數畫予我,我自己也去過金玉堂好幾次,早默記下了這座樓的結構,其精妙設計雖隱藏極深,但亦有跡可循,我…」樓庭柘愧疚道,「半解半猜,把金玉堂盡數解構,還原了設計圖,根據外部地貌和建築推演,將內部盤錯的密道,其通向的可能,全都畫下來了。」
焦侃雲倒吸氣,冷不丁一笑。好,這兩人各有各的奇葩手段。她的視線掃過面前兩人,兀自點點頭,她做這個行當,本就是劍走偏鋒,被拿住,就得認栽。她坑害兩人,兩人揭穿她,同樣是公平戲耍。
只不過,「既然你已知道我的身份,那你打算如何處置?」焦侃雲斟酌道:「我近期不會寫你的事…但之後很難說。」她無法確定,以後聖上還會不會讓她寫,只能略作承諾,「屆時你會揭穿我嗎?」
樓庭柘狹眸思索片刻,反問了她一個問題,「我想知道,既然虞斯知曉你的身份,你兩人合謀繼續寫他的話本,諸如『武將星』『天命之人』,是何解?迎合父皇讓他出征?」他看向虞斯,挑眉,「你願意出征了?」
他的反應委實快,瞬間拿捏到了要點。焦侃雲與虞斯對視一眼,卻也竊喜,樓庭柘只抿出他們的話本是在迎合聖上,而非暗示朝臣,說明寫的這個方向,的確很隱晦,她很安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