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並未駛出這片河域,反而越劃越深,焦侃雲抬起頭張望,這裡已離集市有一段距離,周遭都是些畫舫,仿佛在等著什麼。
虞斯指著前邊,「等夜幕降臨的水天一線,那邊會升起一道特殊的風景。」
話音落下不久,周遭靜謐地四合,一道灼灼燦爛的鐵花在水面打開,曖嘍嘍吆喝著:「一打天降百福,鐵花獻瑞……」驚呼聲如浪迭起,遙遙望去,盛放的金花占據了天幕,打鐵的人影反而隱於夜色,仿佛江洲仙人撥來的神跡。
神跡越來越大,幾乎包裹住了全部視線,好似撲面而來一般震撼,眾人歡呼如潮,船與船以跳脫的漣漪相接,一齊在河面蕩漾,心神俱晃。
焦侃雲安靜欣賞著,虞斯伸出一根手指,從坐墊的邊沿慢慢挪過去,輕輕碰了下她的手背,她驟縮,轉頭盯著他,「做什麼?」
虞斯的喉結滑了滑,「你知道,要如何讓這一切變得更加如夢似幻嗎?」
人潮喧鬧和盛世鐵花,都在現實之中,她搖頭。
虞斯讓她坐好,傾身一偏,不知摸出了什麼東西,下一刻她只覺一雙眸子被薄透冰涼的紗綢質物遮住了,漁火和鐵花透過輕紗,頃刻變得斑駁多彩,迷離朦朧,再之後,紗綢攏住了她的耳朵,風聲、喝聲、祝福聲,她都聽不真切了,那輕紗撓得她的肌膚癢酥酥的,口舌發抻,竟有些渴,五感一會兒跟著這個走,一會兒跟著那個走,顛倒夢幻,刺激異常。
他跪在她的身後,俯身靠耳,「第三件禮物,是雲光紗。我繡了一朵流雲在上面,以後這就是你的了。下次戴冪籬,可以用它。」
焦侃雲驚呼,「雲光紗價值不菲,你居然剪下來繡一方紗幔?」別人都是拿來好好尺量做精緻衣裳的,他也不知手藝如何,拿著就又剪又繡,可謂暴殄天物。
虞斯輕笑,「是兩方。我還繡了一尾魚的自己用……不過我的那個繡得不怎麼好看,反正自己用,就隨便繡了。」
焦侃雲實在好奇,「你究竟哪裡學的手藝?」
「在軍營里自然要什麼都會一點,處境艱難,我又不喜歡別人碰我的私物,若是有需要縫補,就自己動手了。」虞斯促狹地問她,「這樣看火樹銀花,正如霧裡看花,是不是別有意趣?五感皆亂?……你還分得清,是在為今夜之景亂,還是在為某人而亂嗎?」
好個處處拿捏她所思所想的撩逗手段。焦侃雲心思微轉,「侯爺,你過來。」
他揚起眉梢,直覺她要反擊,卻依舊聽話地鬆開輕紗,回到與她面對面的位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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