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有異議,攔不住。」樓庭柘挑眉,「她怕不給我做這件事,我就真得瘋了。」他輕描淡寫地說出來,卻是肝腸寸斷的一夜夜煎熬,柔嘉深知,這是樓庭柘認為自己唯一一件被焦侃雲完全信任託付的事,倘若不讓他做,他的確得發瘋。
焦侃雲一噎,不再問了。難道真是自己想多了?
聖元殿金碧輝煌,燦燦金光映在朝臣們緋紅的袍子上,使其如血鮮亮,光滑潔淨的磚面時不時地有俯首奉案的宮人們來回踏走,將使臣入宮、行至何處的消息傳進殿中,一趟趟下來,逐漸將臣子們的聲音壓低,也將殿中氛圍壓得莊嚴沉肅。
「北闔使團覲見——」
太監拔著尖細的嗓子沉氣高喝,眾臣噤聲,隨著辛帝的視線一道望向殿外,身穿北闔朝服的十數使者提步入殿,為首者是一位年約四十的持節官,在他身後緊落一步的才是多羅王子。可見多羅不準備一來就發難,是為先禮後兵。
「北闔使臣睦勒,攜使團前來覲見,敢執壤奠,以修同盟之好,祝大辛武運昌隆,國泰民安。」
賓主客套寒暄乃是禮儀,多羅再桀驁也得裝得人模人樣,隨睦勒抬手貼胸,低頭施禮,「北闔王之子多羅,攜使團前來覲見,北闔王祝大辛國祚綿長,風調雨順,辛帝福壽天齊,聖體安康。」
辛帝便也要人模人樣地笑著交互一番,「王子與使者遠道而來辛苦,壤奠福語,朕皆受之,賜座。」
北闔使者推諉三番,與朝臣見過禮,朝臣又起身客套三番,言語交鋒,恩威並施,使者不卑不亢還敬,大家才正式入座。所謂壤奠,乃本土所產貢品,禮單奉入殿內,由太監宣讀,使臣傾情介紹,皆是名貴特別的土產,可這次北闔主要帶了什麼東西來,大家都心照不宣,火種尚未點燃之前,誰也不會當出頭鳥。
奏禮樂,獻歌舞,奉美酒,捧佳肴,使者與朝臣們談天說地,辛帝偶爾問下幾句,便有臣子附和著拍馬屁,使臣恭順地回應著,如此酒過三巡之後,還沒切入正題。這般虛與委蛇,是都不想率先挑起機鋒。
焦侃雲根本吃不下,多羅看了她好幾眼,又常常去打量虞斯,目光在殿內諸數臣子臉上穿梭來去,仿佛手中握有他們的把柄一般,橫眉冷對,滿目不屑。顯然裝到現在,多羅已經不耐煩了。
殿外一陣倉促的腳步聲傳來,如一顆石子投湖,打破了平靜。焦侃雲看見兩名宮人面色倉惶地入殿,插出歌舞,衝到階下徑直下跪稟報,「啟稟聖上,殿外有怪物,藏身於北闔使團攜從之物中,此刻發出刺鼻惡臭與詭異聲響,大人們不敢輕舉妄動,特派奴入殿稟報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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