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是啊,我還以為你跟姚大哥早就知道呢。」
姚青雲欲言又止,猶豫片刻,問:「你跟你哥關係是不是不咋好?」
王鵬怔住,「為啥這麼說?」
「從來沒聽你哥提起過你……」
「也不是不好,長兄如父嘛,我哥只是對我管得比較嚴,其實還是很疼我的。對了,田假過去一半了,你功課做得咋樣?」
「還成,夫子讓誦讀的《論語》看得差不多了,《大學》和《中庸》還不能全部默出來。」姚青雲嘆氣,「這兩本書好難,能誦讀出來已經很不容易了。」
王鵬:「……」
「《大學》跟《中庸》你已經會背了?」
姚青雲點頭,見好友忽然變得激動起來,眨著眼睛一臉茫然。
「你不是在吹牛吧,這兩本書你真會背了?」
「騙你作甚,不信我背給你聽。」
「背!」
一刻鐘後——
王鵬捏著書冊,表情無比震驚。
「一個字都沒錯,竟真背了出來!」
「背書而已有何難,難的是對裡頭詞句的理解,尤其《中庸》,我攢了好些讀不懂的地方,等著啟學到書院問夫子呢。」
姚青雲見好友垂著腦袋,肩膀劇烈抖動,還當他哪裡不舒服,手剛搭上好友肩膀,就被對方猛地勾住了脖子。
「啊啊啊姚青雲我跟你勢不兩立!你知道當初為了背會這兩本書,我花了多少時間嗎?三個月,整整三個月!你竟然半個月就背了下來,你還是人嗎?!」
「我只是記性好,再說你作詩比我強啊,你忘了夫子是怎麼評價我作的詩了?」
想起這個姚青雲便一臉苦悶,他好不容易寫出幾句詩,結果被夫子批註「詞不達意、狗屁不通」,別提多難過了。
王鵬一想也是,這小子詩作得如同一坨爛泥,他念書多年就沒見過這麼差的。
「行吧,暫且放過你。」
姚沐兒送了兩碗冰沙涼粉進來,兩人吃完討論起《中庸》,一直到日入時分,王鵬背著書袋匆匆趕回王家村。
今日鋪子備的食材多,營業到亥時方才關門歇業,一家人吃過晚食便回房睡了。
西屋裡姚沐兒數完銅板,看著錢箱裡鋪滿的銀錢,笑得合不攏嘴。
「咱們已經攢了五十二兩整銀,再過一月便可以回村蓋房子了。」
沈季青被夫郎感染,嘴角也牽起一絲笑意。
「過幾日交夏稅,鋪子也要交商稅,還有人頭稅,雜七雜八加一起差不多有個五六兩。」
家裡沒田地,夏稅只能用銀子抵,一下子花出去好幾兩,想想便心疼得不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