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能結識二位姐姐,秦某隻恨相逢甚晚。以名字相稱,尚不夠彰顯某的親近之心,不如以姬姐、霞姐相稱,你們也可喚我秦弟。」秦疾強硬道,「若是二位姐姐再行推拒,可就傷了弟弟的心了。」
拗不過熱情的秦疾,此事只好就此說定。
菜已經上齊了。滿桌好菜,姬縈挑了一半每道菜都吃上幾口,這是皇家的規矩,唯獨那道蒸紅蝦,她敬而遠之。
姬縈對蝦蟹過敏,吃了會滿身紅疹發高燒,不過沒幾個人知道這件事。對外,她總是說嫌棄魚蝦腥味。
「姬姐,縣令令你三日之內將一百精兵十倍還之,你有什麼想法?」
姬縈的長箸在煨得發透的蹄筋上戳了戳,好似在掂量火候的程度。
「關於徵兵一事……」姬縈賣關子一樣慢慢說道,「我有些想法,但還需找熟悉當地情況的本地人來問一問。你連我有什麼能耐都不清楚,就要幫我一起徵兵,難道不怕我失敗之後,你也要受我連累?」
「秦某早就說了,身無長處,有的就這一條命——」秦疾端起酒碗一飲而盡,豪情萬丈道,「姬姐面相非凡,定然不是那有勇無謀之輩。人生在世,講究一個快意恩仇,要是事事都瞻前顧後,豈不活得窩囊?」
姬縈有心招攬這大力士,不管他說什麼都點頭附和。
「秦弟義薄雲天,瀟灑痛快,實在讓我敬佩!」
「不瞞姬姐,姬姐若是個男人,某恨不得現在就與你歃血為盟,結為兄弟,不求同年同月生,但求同年同月死——」
姬縈打斷他的話:
「秦弟這就狹隘了。」
「此話怎講?」秦疾虛心求教。
姬縈神色肅穆:
「凡所有相,皆是虛妄,既是虛妄,又談何男女之異。只要情誼是一樣的,我是男是女又有何差別呢?」
秦疾眯眼聽著,一對海帶般又直又粗的眉毛,疑惑地推擠向彼此。
「原來如此!」
也不知到底聽懂沒有,總之,秦疾激動地一拳敲在左手心上,醍醐灌頂一般:
「姬姐說的沒錯,是秦某著相了!」
「客氣,客氣……」
三人吃飽喝足,滿桌佳肴只剩光骨頭無數,秦疾喚來小二結帳,霞珠在一旁打著飽嗝。
「一共十一兩銀子。」小二對著酒樓的貴客眉開眼笑。
白鹿觀一個月的開銷也沒有十一兩,秦疾請客點菜的時候,是下了決心要出血本。
他正要掏銀子付帳,姬縈按下他的手。
「你我既然已經以姐弟相稱,這頓飯自然該姐姐來請。」
「什麼?這不行!」秦疾大驚失色,「我們說好的——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