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有什麼不同?」
「等到你該明白的時候,你自然就會明白。」姬縈帶著深意道。
「這麼說,姬姐也贊同某退回黃金?」秦疾問。
「當然。」姬縈說,「劍江節度使剛愎自用,殘酷無情,而他的軍師,失仁失德。劍江從上至下都失了天和,遲早自取滅亡。」
秦疾沉默許久,黯然道:「先生從前不是這樣的,某也不知道這些年,都發生了什麼事……」
「秦疾。」姬縈叫出他的名字。
「姬姐?」秦疾睜著迷茫的眼睛看向她。
「你以為一切都變了,但其實,什麼都沒有變。」
「當初幫助你和家人的,並非是趙駿聲,而是趙駿聲那時所具有的仁心。趙駿聲後來失去了他曾經的仁心,但這份仁心並未消失,而是被你繼承。」
姬縈停下腳步,轉身看著呆在原地的秦疾:「我們決定不了他人最終成為什麼人,但能選擇自己成為什麼人。」
「秦疾,你明白嗎?」
「只要你還肩負著這份仁心,你也就報了當年的仁心之恩。」
……
天未亮,岳涯被馬車外寨民洗漱做飯的聲音吵醒。
他撩開車簾踏出馬車,被直愣愣站在車外的秦疾嚇了一跳。
「……你做什麼?」他難掩驚異地打量著秦疾。
他依然背著那隨時不離身的箱籠,身上還穿著昨日的衣裳,震天留下的腳印明晃晃地留在胸口。他神色憔悴,眼底青黑,似是就這麼在馬車外站了一夜。
「岳兄……」
秦疾吞吞吐吐的說出兩個字,雙膝便突然彎了下去,整個人立時往地上掉。
岳涯眼疾手快,跳下馬車一把將他扶起。
「你這是做什麼?!」
「岳兄——某想請你收我為徒,教我武藝!」
一個執意要跪,一個執意不讓跪,秦疾的雙膝懸在半空,起落不得。
「你這是在開玩笑嗎?我的名聲早已傳到朝廷,拜我為師,今後你要是進入官場,定然會遭人恥笑。」岳涯皺眉道。
「某不在乎。」秦疾毫不猶豫道,「能不能考中科舉,對某而言已經不重要了。」
這句話比秦疾要向他拜師的震驚都要大。
「為什麼?」岳涯的追問脫口而出。
「從前,某仗著自己天生力氣大,從不將別人放在眼裡。又因為一心想要科舉從文,好幾個有名的武師想收某為徒,都被某一口拒絕。直到現在,某才恍然大悟,真正重要的是某的內心,而非從文還是從武這麼簡單的選擇。」
「是姬姐撥開了某心中的迷霧——某參加科舉,是想護一方百姓安寧,現在,某想護天下百姓安寧。」秦疾看著岳涯的雙眼,極其鄭重地說道,「某相信,如果有人能給天下帶來安寧,這個人一定是姬姐無疑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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