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一會,最早離開的南安節度使陣營中,響起了收兵的鼓聲。緊接著,又有幾家陣營中響起了收兵的鼓聲。
宮牆上已經離勝利只有一步之遙的聯軍士兵們,因為後方的士兵紛紛撤退,孤立無援,正如熟透的黃瓜一樣,被反攻的三蠻士兵用長槍,用長劍,刺穿後扔下高高的宮牆。
「大帥,現在該如何是好?」梅召南惶恐不安地尋求指示。
徐籍沒有先回答梅召南的問題,而是看向站在一旁,絲毫沒有離去打算的貪泉節度使沈敏恆。
「你為何沒有離去?」徐籍眼中閃著懷疑。
「我再是與你不合,也不會在此等大事上拖國家的後腿!」沈敏恆冷笑道,「若只剩你一人,聯軍要如何撤退?天京之外的土地,要如何保存?」
「好!」徐籍大聲道,「你果然是條漢子!」
僅剩的幾家節度使,除白陽和貪泉以外,都紛紛鳴鼓收兵。
潮水一般的聯軍,曾經同仇敵愾的聯軍,曾經勝利在望的聯軍,如回流之水,向著後方激流勇進。
他們曾經有一個共同的目標,光復天京,驅逐三蠻。
如今,他們依然還有一個共同的目標,追擊劍江,奪回夏皇,換一個人來無上之上。
「戚震在陣前強行帶走陛下,導致士氣潰散,聯軍解體,這和叛國通敵之罪有何不同?!來人,傳我的令下去,全軍追擊劍江,營救陛下,逆賊戚震及其餘孽,殺無赦!白陽軍和貪泉軍殿後,掩護大軍撤退!」
神色忐忑的梅召南和面無異色的沈敏恆領命離去。
徐籍喚來張緒真ῳ*Ɩ,後者早就等候在旁。
「你帶三千輕騎,立即出擊。不論付出多少代價,務必要在其他節度使之前迎回陛下,我帶大軍隨後就到。」徐籍說,「若是失敗,你提頭來見。」
張緒真以拳擊胸,成竹在胸地低喝一聲:「是!末將必不辱命!」
……
當聯軍像洪水一般退去時,姬縈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。
宮牆上突然出現的父皇,像夏夜裡平地一聲驚雷,震暈了她的腦海。
等她回過神來,聯軍已經潰散後撤,前線變成了尾翼,四周到處都是「快逃啊」、「陛下都逃走了」的聲音。
「姬姐!姬姐!快想想現在怎麼辦!」
秦疾騎在馬上,一手抓著自己的韁繩,另一隻手抓著岳涯的韁繩,以此連接彼此不被衝散。他神色焦急,急聲道:
「後撤的人太多了,我們的人都被衝散了!」
「大局已定,三蠻開城門要反攻了,再不撤就沒機會了!」岳涯也喊道。
看到宮門裡走出的,那雄赳赳氣昂昂,提著武器雙目似火,在人群中尋找著什麼的沙魔柯,姬縈知道自己非撤不可了。
她的左手還未痊癒,右手則依舊不能動彈。現在對上沙魔柯,只有死路一條。
「撤。」她果斷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