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如何?」
赤腳大夫從屋中走出後,一直等在院落里的姬縈第一時間問道。
「只要後面不發熱,那便性命無憂了。可若是發熱……老朽便愛莫能助了。」
赤腳大夫年約五十,村中人小至發熱腦痛,大至接生,都由他一人主持,但像江無源這樣致命的劍傷,他也是第一次遇到,因此出來時滿頭大汗,仿佛赴了一場生死之約。
姬縈連連謝過,從懷中掏出最後的碎銀遞出:「勞煩老先生了。」
天空中黑壓壓的雲朵終於降下初夏的第一場雨,一顆顆微涼的雨點接連落在她的鼻子和頭頂,赤腳大夫一拍腦袋,叫道:「老朽的藥曬在院子裡還沒收,先走一步了!」
他將銀兩揣進袖子裡,急匆匆地走了。
姬縈看著他走出院落,頭頂的細雨忽然停下了。
她抬頭一看,一把青煙色的紙傘擋住了她頭頂的風雨。徐夙隱靜靜立在她的身邊,雖未開口說話,但他沉靜安定的眼神,給了姬縈無盡的力量。
當天夜裡,昏迷中的江無源發起了熱。
姬縈徹夜不眠地守在一旁,徐夙隱明明出身高貴,卻攬下了為江無源淨身換衣的事情。他連她為什麼要救江無源都沒有問,就像水在魚兒身旁,風陪伴著樹葉一樣,理所當然地將她的事也當做是自己的事。
姬縈請來了白天的赤腳大夫,但他連脈都不肯診,只是搖了搖頭,便不顧阻攔離去了。
這一夜,三個人都沒有睡。
岳涯打來冰涼的井水,姬縈一次次地為江無源更換額頭滾燙的手巾。
「你有沒有想過,他若是死了?」徐夙隱問。
「……死便死了。」姬縈看著江無源燒紅了的臉,平靜地說,「我不想為已經發生的事情悲傷。」
可他若還活著,那她便要傾力去救。
翌日下午,她換下手巾的時候,已感受到手巾不再發燙。江無源的臉色也漸漸恢復了正常。她請來赤腳大夫,後者一副見到了奇蹟的驚喜表情,說藥已生效,傷者已沒有生命危險了。
當天晚上,江無源便醒了過來。
他睜開眼的時候,低矮ῳ*Ɩ的茅草屋裡只有姬縈一人。她坐在床腳,正拿一把小刀,清理蘑菇根系上的泥土。
聽到他動彈的聲音,她一愣,然後把蘑菇和刀都扔進了腳下的竹籃子裡,轉眼便坐到了床頭,就在他的眼前。
「……水……」他艱難地發出聲音。
姬縈連忙端來泥壺,又輕輕把他扶起來,就著細小的壺口餵水給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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